正午刚过。
信王朱由检正在屋中闷坐。
近来天下大势变化巨大,作为新起之秀的沈炼成功的搅动了朝中固定许久的局势,沉迷于玩乐的天启皇帝也变得在意了朝中的大事,不光如此,连东林党对沈炼都有了拉拢的迹象。
而这一切,是朱由检想要看到的,也是他并不想要看到的。
天启的勤于政事,是他十分欣慰的,自己的哥哥总算是醒悟了,大明子民也终于能够迎来一个良君。
但是。
这也说明了自己可能后半生与皇位无缘。
“这是一件好事,这对天下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应当要放在心上的。”
半晌,朱由检长叹一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读起来。
可这世间的事情都是这样,什么事情,只要是不利于自己,一旦按照想象中的发展了,那就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会一直持续的回想这段事情是不是真的自己想要的结果。
朱由检也是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一本书翻来翻去,总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段,他只好又把书合上,放回原处。
“怎么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难道本王真的想要得到那个位置不成?荒谬。”
朱由检自嘲的笑了笑,可笑
过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的笑声是多么的无力,混杂着太多的心酸和无奈。
咚咚咚。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殿下,皇上让您去一趟。”
门外的声音十分的浑厚。
紧跟着,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走进来,男子相貌并无出奇,但是气质出众,有句话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此人便是如此,站在那里便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便是未来崇祯年间朱由检的心腹杨嗣昌,前任兵部侍郎兼陕西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杨嗣昌,也是被后来人誉为大明最后的希望的人。
当然。
那些都是往后的事情,现如今的他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与父亲一同隐居的人。
他的父亲杨鹤是真的隐居在山野之中,而他年纪轻轻的,自然不甘心国家遭此大难,朝中浑浊的时候隐居,因此在朱由检的三请之后,选择了投奔朱由检。
可是时间久了,他也有些怀疑了。
朱由检的性子喜怒无常,虽然朱由检天生的爱戴子民,但这与他多变的性子不冲突啊。
可以这么说,朱由检会在几天的时间内踌躇满志,准备着当皇上的所有事情,也会在一瞬间忽然变得体恤自己的皇兄,改为安安稳稳的给黄兄做保驾
护航的人。
不光如此,朱由检还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谁,只要是在他的麾下做事,他总是会掌握到对方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杨嗣昌也是其中之一,为了让朱由检安心,他甚至一直表达着想要帮助朱由检得到皇位的野心,这样才让朱由检放心下来。
今日亦是如此。
小太监刚刚把消息送到信王府,杨嗣昌便送走了小太监,亲自过来禀报。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此朱由检也没有当回事,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见他如此平静,杨嗣昌有些不甘心,小声说道:“殿下,皇上突然让您过去,您不担心吗?”
“本王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朱由检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本王兢兢业业,又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见到皇兄?”
“是。”
杨嗣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的朱由检又到了为皇家搏命的时刻了,现在的朱由检就算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沉默片刻,杨嗣昌补充道:“殿下,还是要小心为上。我听小太监说,皇上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被人安排了七个貌美如花的丫头监视者,其中还有人想杀了
自己,谁能开心得起来?
若是杨嗣昌与朱由检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认为不开心是理所应当的。
朱由检微微颔首,低声说道:“文弱啊,我记得你父亲之前是户部的人,相比对管理方面也是有很多心得,你应当是学了不少吧,不如见完皇兄之后,你我正好都没有杂事,一同出去转转吧。”
“是。”
杨嗣昌恭敬地抱拳行礼。
……
西南,丽江府。
通安州城北门外,一队士兵从陈门口跑过去。
在他们身后便是手拿着马鞭正在驱赶着的李自成。
哒哒哒。
马蹄声不断的响起。
“快快快,若是放在战场上,你们在已经死了十几次了!”
李自成扬起马鞭,啪的一下在空气中发出一声音爆。
士兵们并未有半点儿反应,习以为常的继续往前奔跑。
这是训练西南来的新兵,他们如今已经被列为成字营内,但是训练的方式与训练的时间都是跟成字营其他士兵分开的。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是一起训练的,但是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一名西南人与一名江南人打了起来。
细细的追问那之后才知道,西南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