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上药了。”
正午刚过,陈圆圆端着要走进屋来。
沈炼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别过头去看着陈圆圆,想要张嘴说话,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原因,只是张了张嘴,发不出来声音。
陈圆圆挤出一个微笑,拉过凳子坐在床边,小心的掀开被子,打开缠绕在沈炼背上的纱布,拿出黑乎乎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
冰凉的感觉从后背传来,沈炼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一刻钟之后。
伤口上已经是黑黢黢的一片,陈圆圆按照妮晓的指示,没有将伤口掩盖,让药膏暴露在空气之中,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陈圆圆细心的伸手去摸了摸药膏,发现药膏有一些干了的痕迹,便拿出熏香一样的东西放在药膏的上方炙烤。
很快,黑黢黢的药膏结成了一块块与伤口连在一起的黑色物体。
“沈大哥,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陈圆圆轻声说了一句,用手一点点的扣开黑黢黢的药膏。
药膏已经干在皮肤上,与伤口处黏的很紧,稍稍用力之后便会将药膏连带着伤口处的腐烂的肉一同撕扯下来。
这一样是妮晓交代的,这样做会很疼,但那些
化脓腐烂的肉若是不用这种方式清理干净,伤口会好的很慢,并且还会留下疤痕。
不觉间,陈圆圆已经扣下来了大半的药膏,可沈炼趴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无神的双眸呆滞的看着某一处,又或许是什么也没有看。
见此一幕,陈圆圆咬着牙,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小心。
……
悠悠官道,不见终点。
一队二百人的兵马在官道上行进。
为首的小郎君银盔银甲,腰挎长刀,刀柄上镶嵌着一个鹅蛋大小的宝石,其面目清秀,看似柔弱,眼神之中却带着坚定。
“殿下,前方就要到永宁府了,过了永宁府便是临江府。”
不多时,一名千户穿着的男子从远处驾马归来,恭敬地说道。
不必多提,除了当今天子,也就是信王才能有这样的架子,让千户充当斥候。
阉贼自然也敢这样,只不过并不敢光明正大。
朱由检抬头看了眼天色,点头说道:“加快脚步,在前方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是。”
千户领命点了十几人跟着自己一同到前方开路。
相距天启皇帝命信王前往西南协助沈炼剿匪,已有十天。
在路上的这十天,是朱由检刻意
的放慢了速度,将东林党与阉党安插在身边的人全都想办法给清理了出去,这也导致了原本出行的兵马有接近三千人,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了二百人。
多余的人都让他用树大招风、太过招摇的借口全都给赶了回去。
而这剩下的二百人,官阶最低的便是掌管百人的把总,也就是百户。
原本天启是不同意他只留二百人在身边的,但在朱由检将这些人的出身报上去之后,天启才知道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二百人之中,出身最差的便是武术世家,其余的人都上过大.大小小的战场,身上均有军功在身,只是各种原因没有升上去而已。
有这样的一群高手中的高手凝聚而成的队伍保护他,只要不是遇上万人大军,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是夜。
众人来到一处荒郊的小客栈内。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朱由检的面前,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小小客栈内的所有人。
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这不是山贼是什么?
“掌柜的,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
朱由检笑着询问。
“回禀大王,小老儿生活的还算如意,这还是唯一一条管道,来往人都在这
里吃饭……”
“什么大王?”
朱由检眉头一皱,疑惑的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吗?”
“不不不,官人,老爷!小人口误,口误!”
掌柜的一见他这副模样,以为是他生气了,连连摆手摇头,噗通跪在地上就要磕头认错。
这时,守备崔尧抓住掌柜的后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问你什么就说什么,瞎猜什么?”
“是是是。”
掌柜的都快要哭了,连连点头称是。
“我是这里新上任的官员,我不想要听假话。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
朱由检依然是微笑着询问。
这一次,掌柜结结巴巴的将这周围的情况说个清清楚楚。
尤其是附近的盗匪以及土司等等。
待到询问之后,朱由检便让人准备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可到了后半夜,辗转反侧的朱由检还是没能睡着。
他总是有一个错觉。
沈炼一定会搅动朝中的各类势力,包括自己未来可能会建设起来的势力。
从某方面来说,沈炼是一个希望,是可以稳定朝堂的火药桶,只要有他在朝堂之中,不会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做到一家独大,而沈炼也不会这样做。
可从皇族的立场来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