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一发,剩下的全都打出去!最后一发将炮筒口堵上,然后点燃引线,炸掉这些火炮!”
齐衡在十口火炮前来回走动,吩咐着正在忙活的几十人。
没错。
这些人就是柳青他们。
沈炼带着一万兵马离开通安州,后方自然会留下很多后手用来戒备。
这十几家由难民组成的寨子,里面老早的就被沈炼安插了眼线。
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沈炼怎么真的允许十几个寨子在外面安插却不管不顾?
当然。
这些话沈炼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甚至是齐衡与李自成他们之间都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任务重点。
比如李自成的任务重点是守住城池,必要的时候弃城离开,并且带走城内的百姓,而齐衡他们的任务要点确实在寨子之中游荡,在前方发现战事的时候,从山寨的兵马后方进行骚扰和瓦解。
因此,齐衡现在也不知道前方的战场实际情况,只是在后方发现了这十门火炮,于是调低了炮口的位置,对着他们正前方的自己人开炮了。
这也是为什么齐衡命令打完就离开。
……
阴风猎猎,寒风卷起烧焦的旗帜。
通安州北城门外的这一小块空地上,树木花
草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是战斗过后的痕迹。
黄色的泥土地已经成为了暗红色。
尸体堆积在城外的一处坑洞之中,正在准备焚烧。
战斗到最后,李自成也不清楚敌军到底有一万多少人,只知道收拾起来的敌军尸体足足有五千多,俘兵两千多,逃跑的人没有计算在内。
而通安州这边,成字营是守城的六千士兵中唯一有伤亡的营,战死了足足八十余人,重伤一百七十人,其余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
尤其是李自成本人,身上的刀伤足足有十几处,可他没有休息的时间与机会,简单的包扎后,他喝了医官送来的药,一心投入清扫战场的工作之中。
那三名寨主,李自成只抓住了最胖的林缇和山羊胡子韩俊,唯独是让那个光头给跑了。
“两千俘兵将所有的将官拉出来审问,问不出来杀了便是!”
李自成看着赶来询问如何安置俘兵的士兵,冷冷的指了指前方的空地:“就待到这里来斩杀,也让剩下的寨子看清楚,坐岸观火可不是上上之策!”
士兵们领命离去。
其实士兵们根本不愿意带他们入城。
在巨津州木氏一事传入他们耳中后,他们作为城内走出来的士兵
,现在是极度反感有外人进入通安州内的,何况还是数量如此大的情况。
别看是俘兵,多少蠢笨的将军都是倒霉在俘兵上的?
一夜未眠,战场总算清扫完毕。
李自成重新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荒废了的三处寨子,以及寨中刚刚有个家有变得无家可归的那些难民们,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甚至想要冲进去赶尽杀绝。
这些人的命,不值钱!
明知道做的是忘恩负义的事情,还要跟着林缇他们一同造反,该死!
李自成眯起双眸,冷声命令道:“从剩下的寨子中招收劳工修复外城,不得进入城内!”
“是。”
士兵们领命离去。
通安州再度恢复之前的忙碌。
相比之下,巨津州相差不多。
现在的巨津州也在快速的重建之中。
百姓们得知当日那个在城外杀一儆百的将军沈炼到来,情绪空前的高涨,竟然在一天的时间内走出了大半个城的壮丁来帮忙修复城墙,重建陷阱。
而沈炼也没有吝啬,将此战之中得到的所有益处尽数归还给百姓,并且承诺木增会给每个人按日结算工钱。
其实这事儿沈炼没跟木增提过。
自从沈炼带兵入城之后,木增就像是受了什么
刺激,整天躲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兵马也变得老实了很多,以往走在路上都是嚣张的不行,现在都是低着头走路。
沈炼以为是因为吃了败仗,结果询问过后才知道了那天在东城发生的那件事情。
为了这事儿,沈炼还专门把那名男子叫过去询问了,并且跟男子说了个清楚,这叫通敌叛国,该杀头的。
结果人家说木增纵容部下、对恶霸不管不顾等等罪名,搞得沈炼自己面红耳赤的,让人家走了。
这一日。
沈炼在处理完巨津州的一些政事之后,带着几分疲惫从巨津州县衙内走出来。
临出门,他看了一眼脚下的门槛,招手叫来看门的侍卫:“把这玩意儿拆了,县衙不就是给百姓过来处理事情的吗?弄这么高的门槛干什么。”
侍卫领命离去,沈炼则是被一人拦在了县衙门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家躲了好多天的木增。
“你想干什么?”
沈炼眉头一挑,回头看了眼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公堂,笑道:“收拾收拾才有个公堂的样子,我们中原人不跟你们一样,我们判案做事都是要升堂的,不然跟闹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