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需要跟魏大伴交代是从何处听说的吗?”
朱由校的一句话,又让魏忠贤再次提心吊胆。
魏忠贤连连摇头:“不,皇上恕罪。老奴只是太过震惊。”
“震惊?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朱由校笑眯眯的盯着魏忠贤,摸了摸腰后,从腰带的夹缝之中拿出来一张小小的字条:“朕,可以给你留下很多的颜面,只是某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绝。”
字条摆在桌子上,字条上面很小的字写着江南几大富商被灭门的惨案。
叶向高!
瞧见那几个字的瞬间,魏忠贤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除了叶向高,没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不会有人敢做这样的小动作。
愤怒瞬间占据他的心神。
魏忠贤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皇上!此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老奴为大明尽忠多年,从不敢隐瞒半分消息,若是真有此事,老奴定会如实上报,这一定是有人从中故意隐瞒,挑拨皇上与老奴之间的关系啊!”
“关系?朕与魏大伴的关系可算是深厚啊!”
朱由校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越大,魏忠贤的面色越是苍白。
谁的听得出来朱由校言语中的不屑。
天下之主
,需要跟谁有关系?
魏忠贤也是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这番话直接把皇上拉到了跟自己一个水平线上,或者说是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提高,与皇上平起平坐,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他一个阉人,真要是追究起来,就算是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可以追究一个共谋的罪名。
好一会儿过去,朱由校的笑声停下,他拍了拍魏忠贤的肩头:“魏大伴不必担心,朕说的是实话,这样吧,江南富商的事情就由你一手操办,趁早结案吧,最近叶相对你颇有言辞,正好用这个机会好好地证明一下自己。”
朱由校起身离开,没给魏忠贤任何回应的机会。
“恭送皇上!”
魏忠贤及一众奴仆追出门外,一直看着朱由校远远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此时已是夜尽天明,红霞映照着天边。
魏集见皇上离开,禁军还在疯狂的挖树,连忙上前阻止,斥责道:“皇上都走了,你们还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
啪。
他刚说完话,魏忠贤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他的嘴上,喝道:“放肆!这些树木本身就是留给皇上的!岂有你来定夺?来人,拖下去掌嘴一百!”
一旁的奴仆赶忙跑上前去将
魏集拖走。
魏集可是明白人,一看这局势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被下人拖到角落后见两名下人都十分识趣的在自扇耳光制造声响,冷声命令道:“九千岁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来!”
说着话,他把脸凑过去让两名下人狠狠的打。
一下,两下。
不响的话,他便冷着脸让人用力。
不过片刻,他两边的脸颊已经肿胀的透着紫色,他这才放心下来,安心的去见魏忠贤。
……
西南丽江府。
通安州。
自沈炼离开之后,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在秦士文的帮助下,政事、军事上上下下该打点的,该指导的,做的近乎完美,就连李自成这样对政事一窍不通的人也有了几分了解。
政事方面,原本是沈炼一手抓的,处理起来是对人的一种折磨,连秦士文这样的老手都觉得吃力,但在上头的人被沈炼筛选过后有了新的任职,落在秦士文身上的政事已经很少了,几乎可以让李自成代劳。
对于沈炼留下来的各种职位人选,秦士文也是十分满意的,其中最满意的就是李自成在沈炼离开前被任云南都指挥使司指挥同知。
虽然吏部的公文还没有从京城发回来,但整个丽江的人都在
沈炼的通知下知道了这件事,新来的人对李自成根本不敢有半分忤逆。
因为李自成与沈炼两人在丽江这一带的民心是没有人能够比拟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西南的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通安州城北门的城楼上,秦士文看着接头来往的百姓,松了口气,感慨道:“这短短的几个月,竟比我前半生五年经历的事情还要多,看来皇上选择沈炼到西南,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李自成笑道:“老大什么都会,唯一不会的就是让人失望。”
“老大?”
秦士文闻声皱起眉头,想要询问这个称呼的由来,最终还是放弃,只回了个微笑。
当天下午,秦士文便带着二百精兵离去。
这二百人原本他是不想要带走的,但在李自成固执的要求下,他才带上。
秦士文的离开,意味着通安州内最大的官员便是李自成一个人。
都指挥使不在,指挥同知便是最大的官职,而这一次赶来当指挥同知的人都被沈炼给撵了回去,所以是李自成最大。
目送秦士文消失在地平线之后,李自成脸上的笑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久经沙场厚的冷冽:“来人,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