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即使睡着了,她的手却和沈炼十指紧扣。
“沈老大还在陪媳妇睡呢,你就再等等吧。”屋外的廊下飘来很轻的声音。
“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等啊,我知道沈老大要当爹了,值得恭喜。”
“可那头的孔振刚死了老婆孩子,还等着报仇雪恨呢,再说我等到日上三竿了,也够可以了吧。”
是李自成和李七叶的对话声。
沈炼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他松开怀里的陈圆圆,动作很轻的松开了手。
温暖的被窝漏了风,陈圆圆还再睡可没了取暖的怀抱,她有点不舒服的蹭了蹭。
沈炼赶紧将枕头塞在她的怀里,不想打断她的睡眠。
他从窗户缝隙扔出了个硬币大小的纸团,精准无误的砸在了李七叶的脑门上。
无非是希望对方安静点,别吵醒了陈圆圆。
等沈炼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弯腰凑近了床榻,想要亲吻陈圆圆的额头,又怕吵醒对方,正犹豫时,手腕被热意包裹。
“吵醒你了?”沈炼柔声问。
陈圆圆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眼角还有点红,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没,是我睡饱了。”
“胡说,天亮时我才
抱着你睡着的,你再睡会,我出去办事了。”沈炼凑近吻她的唇,一触即离:“忙完了我回来继续陪你补觉。”
陈圆圆呼吸微促,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勇气,用力拽着沈炼的手臂,起身加深了这个吻。
沈炼先是一怔,随后拿回了主动权,环住了她的后腰。
一刻钟后,陈圆圆目送沈炼离开寝屋,她胸口剧烈起伏,脖颈上还有没消退的红潮,眼里都含着泪花,被吻的水光潋滟,意犹未尽。
等关门声响起时,她捞起被子捂住了脑袋,回味着片刻前的拥吻,舌尖还有点麻。
——
“走吧,办正事。”沈炼神清气爽拍了拍李七叶的肩膀。
廊下的几个兄弟都是功夫好手,耳力惊人,分明都听到了无厘头的动静,明智的装糊涂,可李七叶偏不,故意问了句:“你要办的正事好多,闻香窃玉也算吗?”
“窃哪门子的玉?”沈炼屈指敲李七叶的脑袋,被他躲开了:“我名门争取的妻子,还有了身孕,我就不能得意忘形吗?”
李七叶哼了声:“你就显摆吧,谁不知道你招人喜欢,除了屋里那个,外面还有四个呢。”
沈炼斜乜他
一眼,后者立刻闭嘴,不敢再调侃了。
金香玉就在廊道尽头等着,显然也听到了沈炼他们的对话。
“沈炼,我是来送东西的。”金香玉晃了晃拎着的食盒:“听说圆圆姐有孕了,特地准备些营养的东西,山核桃和果仁,孕早期吃了最好。”
在醉音坊时,金香玉身边的姐妹也有遇到知心人成婚受孕的,她也送过不少东西。
“她刚睡醒,你送进去吧,这段时间多陪陪她,你功夫好她又喜欢你,所以你多费心了。”沈炼帮她将御寒的风领整理好。
金香玉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觉得很好闻:“我应该做的,她待我如同姐妹嘛,你出去办事也多注意安全。”
闲聊了两句,沈炼便匆匆离开了。
——
西南建塘。
驻地的土司萧庭生收到消息,秦良玉白杆军和李子染的百炼军合二为一,正带着人质彭锦朝着建塘而来。
萧庭生为此辗转反侧了两天三夜了,他的心腹周牧摆好酒菜,盘坐在烧热的地龙旁,拉他坐下推杯换盏。
“最近不太平啊,理塘的守备军都没了主心骨。”田枫晃着酒杯说道:“林墨可是播州土司的嫡子,他的
死让西南的土司王都汇集到了通安州,否则也轮不到彭锦这个酒囊饭袋做主。”
周牧吃了口香辣的炒鸡块,吐出骨头后,才接话:“我早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今彭锦被活捉,田氏的田枫吓得狼狈而逃,还被残留的小股匪寇盯上了,咱们是保守派,不参与即可。”
“可秦良玉都带着白杆军来建塘了,更别提还有那沈炼的百炼军,人家就冲着建塘的粮食来的。”
萧庭生叹气,继续说道:“当初彭氏带着林薇去通安州悼念林墨,还把建塘一大半的粮食都运送给了铁甲军,咱们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呢。”
周牧也心平气和道:“建塘的地理位置不如理塘天时地利人和,但好在我们隶属军事管辖之外。”
“不受播州林氏的管制,彭、田两者勾连,萧氏独善其身,完全是保守派的作风。”
“我们延续朝廷的屯田制,所以‘三塘’中就我们粮食最富裕能自给自足,把矿产水产兜售置换。”
事实上,大明王朝的军事和军制是多样和复杂化的,从最初的卫所制,演变成两种,其一是戍边驻守,其二就是屯田耕种。
在万历年时
,军士中七分屯种三分守城,譬如之前沈炼在辽东就是丈量徒弟,开坑皇帝,普及黄册。
而西南和辽东的地域性不同,因此比例由三七,变为四六。
西南是番司卫所为主。
为了加强对西南少数民族区域的通知而建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