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廉洁固然是好事，若是大明官员人人皆能如此，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一码归一码，裴永宁能力欠佳，空有理想，却无能力，难堪大用。
这是沈炼在心中给他的评价。
身在濠镜作为顶头上司般的人物，还能被黄靖骁这种奸诈之徒，算计到如此程度。
对方手段确实狠辣，但间接证明裴永宁着实废物。
沈炼给裴永宁留了些面子，有些话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即便办好，事后也只会给他一个养老的清闲职位。
沈炼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裴大人，你不是服用过逍遥丹么，现在还有丹瘾吗？”
“这……”
裴永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
“裴某心性不坚，若非这些日子被关在裴府中，但也渡过了最难熬的时期，应该不会再犯丹瘾了。”
沈炼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从袖袍中掏出白瓷瓶。
看到此物，裴永宁的瞳孔猛地收缩，惊诧道：“钦差大人，您怎么会有……”
“还想吃吗？”
沈炼将瓶中逍遥丹倒了一粒出来，就放在掌心当中。
裴永宁竟然下
意识地伸出手，但理智却让他把手迅速收了回去。
“不行……我不能吃！绝不能！”
先前有着姚晟的蛊虫吸收药性，沈炼自身并不知道逍遥丹的真正药性。
通过裴永宁的状态来判断，这不止会对心性造成影响，而是一个专门针对肉身的持续刺激。
吴桐当初也说过，心智无论多么坚韧，碰上逍遥丹都得腿软。
裴永宁显得很是焦躁不安，浑身每个毛孔都如同有着蚂蚁在撕咬般瘙痒。
“大人……”
裴永宁下意识地想要从沈炼手中夺过白瓷瓶。
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沈炼收回逍遥丹，让人提了桶冷水过来，吩咐道：“给裴大人洗个澡。”
下一秒，裴永宁就被浇成落汤鸡。
沈炼故意拿出逍遥丹，就是想看看裴永宁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此物对心性和肉身都有着极大损害，时隔许久裴永宁还是会有丹瘾。
像那些长期服用之人，怕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裴永宁顿感清醒不少，连忙跪拜在地，心中十分懊悔。
“裴某……裴某并非控制不住心魔，实在是这逍遥丹太过诱人了啊！”
裴永宁潜意识里
还是对逍遥丹很抗拒，但吞服过后所带来的快感，还是让人流连忘返。
受到冷水刺激过后，这才逐渐恢复理智。
“起身吧，别动不动就下跪，以后没有人会限制你，至于吃不吃逍遥丹也看你自己，但下次本钦差不会救你。”
逍遥丹在内地并没有出现多少，这东西吃一粒少一粒，源头也是在佛朗机人手中。
裴永宁感觉心里阵阵后怕。
“此物如果遍布全国，后果真正不堪设想！”
沈炼漠然道：“你知道危害就好，但这件事情，你也必须写在奏报里。”
单靠自己一人之说，难以让朱由校完全信服。
京城里面那帮货色，估计连逍遥丹是什么都不知道。
尤其是朱由校，搞不好也会继承嘉靖遗风，要整几粒逍遥丹吞下去，那不得玩完？
“请钦差大人放心，裴某定会在奏报当中写出逍遥丹之危害，为大明清除遗毒！”
裴永宁可能以后会重蹈覆辙，但那对沈炼来说不重要。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裴永宁不管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也得让他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沈炼旋即命人把衙门中的偏书房收拾出来。
既然裴永宁现在
能够行动，就让他继续在衙门中干事，免得自己什么事都得去盯着。
临近午时，衙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马匹啸叫之声。
沈炼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李七叶上气不接下气地矗立在沈炼面前。
“老大，我……我回来了！”
李七叶扶着书案弯着腰，胸前还挂着一封没有拆过的书信。
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沈炼双眸好似有光芒闪烁，连忙让李七叶坐下，二话不说就将其信件取了下来。
上面的内容，让沈炼久久不能安定的心神变得无比喜悦！
沈炼旋即问道：“这封信，是陛下亲自交给你的吗！”
“对！陛下伪装离开皇宫，与我在顺天城外会见，他还让我给您带话，说不管情况如何，他都会给予你最完全的支持。”
“濠镜风波中，不管牵扯到谁，不管牵扯到什么位置的王侯将相，一律以大明律法处置。”
“而且还说，若是沈钦差有半点徇私，立斩不赦！”
从信件上的诸多嘱托来分析，朱由校是笃定要借着此次机会肃清濠镜，而且他也有重开海禁的意愿。
再加上对李七叶的口谕，沈炼则无后顾之忧。
沈炼收起书信
，此刻心神澎湃，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