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郑的大老板?还很有势力?如果仅仅是行商的话,为何要打探濠镜澳的海防情况?”
沈攸之心中疑惑,一时半会还弄不明白,只能把供词先拿回去给沈炼过目。
看看这位钦差大人,是否能分析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有海盗来打探海防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赶赴途中,沈攸之就看到大队甲士奔驰在街面上,百姓们匍匐在地,而队伍前方还有着很显眼的金黄大纛。
所去往的方向正是守澳衙门。
沈攸之立马反应过来。
“圣旨到了!”
衙门中,沈炼及一众属员跪拜在地,叩首行礼。
“微臣沈炼,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读圣旨之人,乃是礼部左侍郎陈玉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晓濠镜澳百姓之疾苦,特令沈炼为钦差沈炼巡查沿海之地,今得知濠镜澳民不聊生皆是贪官污吏所致,据文武大臣商议,及钦差特使沈炼所提之新政改制,濠镜澳即日划出广东行省,改行澳门府,直达天听,废除澳门府旧时一切府衙,设承宣布政司、设提刑按察司、设都指挥使司,敕封钦差特使沈炼为澳
门巡抚,总领民政军政大权,钦此!”
“沈巡抚,还不速速接旨?”
沈炼正声道:“微臣叩谢皇恩!即刻领旨!”
陈玉文双手奉上圣旨,等沈炼接过之后,双手抱拳恭贺道:“沈巡抚,您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了,这一府之地您就是头号人物!”
“陈大人谬赞了,我已让设好酒宴,莫嫌寒酸,快快请坐!”
来者即是客,沈炼提前做好礼数方面的事,正好沈攸之回来了,让他代为照顾。
作为臣子,还得把圣旨好好供着,总不能随手丢在一旁吧。
等沈炼弄好过后,差不多也到了午时。
现在的衙门实在寒酸,但沈炼也没打算搬迁,而是就地修缮扩建,将三司衙门都聚在一起,免得以后有事还得三地奔波。
饭桌上,纵然陈玉文这个礼部左侍郎比沈炼品级低,但彼此还是给了足够的尊重。
“沈巡抚,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多多吩咐,在下还是挺愿意帮忙的!”
陈玉文也是个人精,这家伙不属于东林党,手上也没什么实权。
对沈炼来说,这人除了代替朱由校宣读旨意,还真没大作用,反正等到明日他就得返
京复命。
不过客套话还是要讲一讲的,沈炼也不能直接打人家的脸。
应付完这些虚事过后,沈炼找了个借口带着沈攸之抽身,让其他心腹作陪,二人则前往卧房中商议事情。
沈攸之拿出供词,神情严肃。
“老大,你看看,海盗黄林的供词就是这些,他也是把该说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应该不会没有其他隐瞒的事情。”
鱼鳞剐的场景,沈攸之都看着头皮发麻,他不相信区区一个海盗,能扛得住这种酷刑!
沈炼看到供词过后,却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嘶……”
“姓郑?!不会是他吧?”
沈攸之更加疑惑,好奇问道:“老大,究竟是谁啊?”
“我们大明朝最大的海盗头头,郑芝龙!”沈炼说。
这下,连沈攸之都沉默了。
单说“郑老板”,还真没几个人能意识到,但要是和福建泉州府结合到一起,沈炼就已经察觉到。
沈攸之迟疑道:“会不会是判断错了,也许是其他人呢?”
“仔细想想,如果是其他人,就不会打探我们濠镜澳的海防情况。况且我对郑芝龙了解过一些情况。”
“郑芝龙,字曰甲,福建泉州南
岸石井镇人,可谓是东南沿海第一大海盗,这些年来不断袭扰福建至广东沿海地区,但若是单从人性上来讲,他倒是挺体恤民生的,这家伙现在可占据着台湾呢。”
单单说这些,沈攸之还是无法真正认识到郑芝龙的庞大,而沈炼却是无比清楚郑芝龙所带来的历史影响。
后世台湾的繁华,和郑芝龙脱离不了干系,他将福建不少百姓迁徙至台湾,又大规模进行海外贸易,与日本与南洋各国通商。
听着很好,但海禁松时,郑芝龙就是海商的身份,等到海禁较为严谨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海盗。
沈炼接着说道:“天启六年至今年,闽南那边还发生了严重的旱灾,毫不夸张地说完全就是赤地千里,百姓把树皮和草根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去年二月份郑芝龙迁徙泉州饥民数万前往台湾,的确救下了不少百姓。”
“这么说,郑芝龙还挺有良心!”沈攸之诧异道。
“是啊,但多打朝廷的脸啊,他们都没能力救下百姓,却让一个海盗救了。不但救了,只要饥民肯去,一人给三两银子,三人给一头牛,而且听说已经有了七百艘船了,但咱们朝
廷实施海禁,便视为海盗处理,长期围剿打击,一次都没有大获成功!”
郑芝龙的名声早已传遍海内外,沈攸之不清楚全部情况,但部分情况还是了解的。
单单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