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沧海商会的三艘“货船”一到,许心素那边就收到消息。
打探许久,才知道此次是邵玉福带头出海,特地今日找了家酒楼做东。
这是在人家地盘上,拒绝确实不太好,邵玉福只能受邀前去,李七叶则在身边负责护卫。
刚刚来到酒楼,就看到一群人在这里等候。
为首者,即是许心素。
从模样来判断,少说也有四十岁左右,看见邵玉福过后立马就迎上前去,态度十分客气。
“邵老板!久仰大名啊!您果真来了!”
邵玉福浅笑道:“您就是许老板吧,幸会幸会!”
二人经过照常寒暄过后,则就前往了这家酒楼的顶层楼阁,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珍馐,门外还站着诸多身姿窈窕的绝美女子。
邵玉福根本不为所动,带着李七叶落座之后,则看向许心素,问道:“许老板,我此行来到中左所,仅仅是想把那些货物给卖出去,您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在下肯定知道,早在以前就听说过沧海商会的规模,在沈炼沈巡抚的扶持下,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有如此手笔,实在让为兄羡慕的紧呐,今日特地请你前来,则是想交个朋友
,以后有钱一起赚嘛!”许心素爽朗笑道。
这种上来就称兄道弟的人,十有八。九都极为不靠谱,做人都没有边界感,更别提做事了。
不过,他原先的老大李旦,的的确确是个人物。
不管是许心素,还是郑芝龙,都和李旦有着密切关系。
也怪不得郑芝龙看不上前者,当面接触过后才知道,许心素竟然是这般货色。
说着,许心素还亲自给邵玉福倒了杯酒,但却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
“许老板,我很少喝酒,您还是留着佳酿自己享用吧,您还是说说正事,节约大家的时间嘛。”
邵玉福在这里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旁人盯着自己的眼神。
不是羡慕就是嫉妒,仿佛抢了他家钱似的。
许心素尴地放下玉盏酒壶,笑了一声之后,缓缓说道:“听说,邵老板和沈炼沈巡抚的关系比较好,对吧。”
“我也是幸亏有着沈巡抚赏识,才能够坐拥沧海商会,关系自然不错。”邵玉福直白道。
“既然这样,能否在邵老板返回之时转告沈巡抚,若是他想攻打郑芝龙,中左所全体将士都会对他感恩戴德,俞大人更是会给予全力支持,这可是
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果然……
此话一说出口,就正中沈炼下怀。
收到邀约的时候,沈炼就猜到许心素大概就是如此意图。
邵玉福浅笑道:“这件事情我决定不了,而且我只是一个商人,如何干涉的了巡抚大人的决定呢?”
“话不是这样说嘛,邵老板先和沈巡抚打一声招呼,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派人前去澳门协谈,从海路两面出击,完全可以把郑芝龙包了饺子!”许心素不死心地说道。
说到这里,许心素转而问道:“这次你们行商来到中左所,应该也是有着沈巡抚的指示,对吧?”
沧海商会的货物根本不愁销路,光是在那边停靠的商队船只就数不胜数,何必舍近求远来到东南沿海来售卖呢?
很有可能,是借此机会来打探消息。
前阵子外界本就流言诸多,说是沈炼随时都有可能动用水师沿海而上来清扫海盗,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是把那群海盗吓得够呛。
正是因此,郑芝龙才加紧步伐,想要全面占据台湾或者中左所,以此来稳定自身的势力。
这两个地方,不管是占据了哪一方,都能让郑芝龙在海上立于不败之
地。
但也恰恰是许心素和俞咨皋不想看到的局面。
台湾还好说,那边有荷兰驻军,但中左所是俞咨皋统军驻扎之地。
如果被郑芝龙打下来,俞咨皋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双方实力悬殊不大,如果能争取到沈炼的支持,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究其根本,许心素还像个合法海商,靠山是俞咨皋,更是朝廷命官。
毕竟,郑芝龙总不可能和沈炼联手来打中左所吧?
这定然是绝无可能,但沈炼也可以坐视不管,到时候局面则会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到这里,许心素也奉上重礼。
“当然了,邵老板,你这一来一回确实也不容易,在海上风雨颠簸,这些薄礼还望笑纳,只求你能给沈巡抚带个话就好。”
“用不了多久,我们则会派人前往濠镜澳……不对,现在应该是要叫澳门,到时候也许我会亲自拜访沈巡抚!”
“到时,更有重礼相送!”
许心素认为,如果能争取到沈炼的支持,那么花再多钱也值得。
现在送出去的,不过是海运贸易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本身朝廷对海禁时而放松时而加紧的态度,他们依靠走私可赚了不
少钱。
扫清郑芝龙,那么东南沿海地区的海运贸易,则全归俞咨皋一人掌控,身为心腹的许心素也能吃到不少血肉!
邵玉福仍旧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