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丰平明显有些慌张。
叶金渃挑眉看去,问道:“你慌什么?莫非档案丢失?”
“没……没有,都在案牍库呢,我这就去拿!”丰平说。
案牍库已经有着东厂的人在进行把守,丰平不敢做什么出格的行为,但他知道叶金渃要查这些东西,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案牍库中翻来覆去,丰平找出一大叠文书,战战兢兢地呈到叶金渃面前。
朝中大员的“诊疗纪要”没什么好看的,关键是“天启皇帝诊疗纪要”。
在对皇帝诊疗方面,有着严格的规矩约束。
从御医名称,再到诊疗用的手段、汤药、时间、剂量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并且在病情痊愈之前,每一日都得进行缜密记录。
如果缺失,十有八。九得掉脑袋。
不查还好说,但现在已经查到太医院头上来了,丰平能不慌张吗!
天启元年到天启五年之间,朱由校患病次数极少,由于他喜欢木工,都是拿些外用的药进行伤口处理而已,这没什么问题。
直到,朱由校在西苑游玩落水之后,纪要上的内容就变得多了起来。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有御医进宫为其诊疗,
大多数都是风寒湿热病症,所用之药也是对症下药。
看似没什么大问题,但病情始终不见明显好转。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叶金渃把“天启皇帝诊疗纪要”交给身边的一名太监,低声吩咐道:“把天启五年之后的内容誊录出来,做好备案,我要呈给皇上。”
“遵命。”
太监开始动笔,毫毛与纸张接触的“沙沙”声,几乎快让丰平崩溃。
叶金渃继续质问道:“你们太医院难不成都是庸医?陛下仅仅一次落水,身体状况便日趋不善,但我看你们用药倒是挺正确的,为何陛下病情不见好转?”
“这……叶大人,您也是医术高超之人,肯定明白千人千方的道理,陛下乃是万金之躯,非凡物所能诊治啊,故此太医院束手无策,近些年来太医院也在全力诊治,陛下龙体也是愈发康健。”
丰平好似糊涂了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前些日子,御医每天前往乾清殿,难道察觉不到朱由校的病情变化?
丰平以如此牵强的理由搪塞,叶金渃感觉自己这个巡查使受到了误入。
什么万金之躯,都是血肉身体,虽说是千人千方,但总不至于越治越
糟糕,顶多就是药品剂量上的变化。
丰平紧接着说:“纪要上都有着太医院每次用药的药方,还请叶大人明鉴!”
“我看到了,但是药方与陛下所服用之药,是否是同一种,这就不得而知了。”叶金渃说。
其中存在诸多疑点,叶金渃则有权对太医院做出处置。
矫枉必须过正,事急必须从权。
叶金渃淡淡道:“拿下丰平,送往诏狱,待审!”
“依照纪要上的御医名字,逐个缉拿,送往诏狱,待审!”
“一切,等待本使查清药方端倪后再奏报陛下,请求处置!”
东厂抓人,不需要理由。
阉党纵然被削弱,但其本身的结构还在。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丰平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想要辩解,可却没有那个胆子。
要是巡查使是门外汉,那倒是好糊弄,叶金渃同样精通医术,那些借口在他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
包括丰平在内,外加两名副使,以及七名御医全部都被下狱。
叶金渃则拿着“天启皇帝诊疗纪要”,等到天明之后,前往乾清宫。
朱由校刚刚散朝,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看到叶金渃前来,顿时面露笑容
。
“叶爱卿,你的汤药果然有用啊,今早朕上朝时都不觉得那么头晕目眩,就像是换了副身躯一样!”
往常每日,朱由校感觉身躯十分沉重,多走几步路都觉得累得慌。
仅仅服药两副,病状大.大缓解,并且咳嗽也减缓了许多,不见鲜血咳出。
这对朱由校来说,实在是件大喜事!
身旁的秉笔太监李亭也跟着夸赞道:“沈大人眼光真好,挑中了叶大人作为府中医师,实乃当代扁鹊!”
“谬赞了。”叶金渃谦虚道。
“对,李亭说的没错,你有功劳,沈炼也有功劳,朕记住了!”
朱由校病情将愈,心情较为愉快,说起话来也很是明朗。
叶金渃低声道:“陛下,关于巡查太医院,微臣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李亭,你先门外伺候着。”朱由校摆了摆手。
“遵旨。”
李亭走到宫外,关上宫门。
乾清宫内,气氛有些不对,叶金渃将诊疗纪要奉上,朱由校则疑惑道:“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是那群庸医用的法子不对,才导致朕的身体病状频出?”
“并不是,正如微臣之前所说,太医院所采用之诊疗手段都很是恰到好处,
可为何陛下身体会这般模样,那么就必然是用药与药方不符,所以微臣已经将丰平等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