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与信王不同,前者只想着在皇帝位上的风光,让他上位,大明百姓不得被祸害死!信王至少还有着眷顾天下之心,所以他才会成为朕的最优选择,朕也考虑过在宗亲的血脉中挑选一个幼子过继而来,但这样耗费的时间太长,也容易惹起非议。” 说到这,朱由校目露遗憾,惋惜道:“要是你有身孕的话,那该多好。哪怕朕死了都会安心,到时候托孤给沈炼,让他好好教育辅佐,朕也相信沈炼不会有着僭越之举。” 苏柳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太医院几个御医都可以确认,自己根本不存在生育问题,又不能直指问题在朱由校身上。 朱由校咧嘴一笑。 “不行,朕还年轻着呢,明天再让叶金渃来给朕诊疗一下,太医院那么多御医都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朕就不信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陛下一定可以的!”苏柳勉强挤出一丝自然的笑容。 呕血之事,叶金渃次日听说过后,神情立马变得慌张起来。 朱由校却是满不在意道:“你慌什么?” “陛下龙体有恙,微臣作为太医院院使,怎能不慌啊!”叶金渃担心道。 “你估计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万寿无疆!” 朱由校笑道:“这世上哪有万寿无疆之人哟,扫清六合的秦始皇还不是也死了。” “陛下,您只需要安心休养些许时日,身体就能够有所好转,切切不可再继续纵欲,冬日本就寒邪之气甚重,您耗费精血更是让身躯薄弱。” 叶金渃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朱由校也不因此而发火,跟小孩子搪塞父母的叮嘱一样点着头。 为此,叶金渃又特地给朱由校熬制了汤药。 或许是换了药方,服下过后,不到几个时辰朱由校便觉得精神焕发,就连夜间睡觉都变得安稳许多。 朱由校很是听话,没有继续颠鸾倒凤。 不到半月功夫,原本的憔悴就消失不见,这让他更加提起了信心。 沈炼懒得关注这些破事,吏部衙门的文书都快堆积成山。 一到年底,地方官员就请求调任,有些人不批又不行,搞得沈炼头晕脑胀。 叶金渃也只是抽空前来,和沈炼说一下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 沈炼淡然道:“死不了就成。” “大人,更准确来说,现在一切行为都是在给陛下吊命,要是运气好兴许还能活个两三年,运气 不好就是明年冬天的事了。”叶金渃判断道。 “这么严重?”沈炼脸色怪异。 “只比我说的更加严重!” 从脉象上看,朱由校的心脉就像是一根即将断裂的丝线,四肢百骸中的气血并不流畅,处处都有阻碍。 再者就是,朱由校的牙齿腐烂大半,也是代表着气血过于亏欠,身体根基虚弱的表现。 这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反而像是六十岁的花甲老人。 沈炼逐渐停下手中的工作,砸吧着嘴几声,呢喃道:“那咱们的时间就更加紧迫了!必须要在陛下出事之前完全推行新政改制,以保证全国各地能够贯彻执行政令,要不然等到新君上位,肯定先拿我当惩戒的对象!” “要不试试直接……” 叶金渃刚想说完,就被沈炼打断。 “时机未到,何须如此?不过起码今年冬天是安稳的!” 沈炼说出这句话后的不久,宫中就传来消息,朱由校突然举行家宴,但宴请人选只有一个。 信王,朱由检。 —— “陛下!” 傍晚,朱由检入宫之后,看到朱由校的第一眼便是热泪盈眶,跪拜在地极其虔诚。 看到弟弟这般模样,朱由校也很是心疼 ,上下打量着他的体型,问道:“你这是不是又瘦了?王府没钱了?伙食不好?” “多谢陛下关心!”朱由检毕恭毕敬道。 “都是兄弟,何必说这些话呢,来来来,先坐下。” 朱由检如今的确很是消瘦,比起夏天时瘦了一圈还要不止。 因为礼法,朱由检不可能经常入宫,而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都是在信王府,即便要在京城活动,都有着专人进行记录。 兄弟二人再次相见,实在困难。 再加上那群文官,明里暗里都是在骂这些皇亲国戚都是吸血虫,光吃朝廷钱财,就是不干活! 可说到底,几个藩王吃再多,也不如文官集团联合世家大族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