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尽快,我会在代州城中等候。” 张黎作势便打算起身离开,但孙传庭却开口问道:“张大人,即刻启程,难道不可吗?” “即刻?” 看来,孙传庭有些按奈不住了。 张黎疑惑道:“你难道不需要安置家眷,收拾行囊?” “哈哈,家中就几个老奴仆,把家中银两分给他们即刻,至于行囊则更加不必,带上些许衣物即可。” 孙传庭的生活很简单,平日里很是朴素,根本不像其他回乡官员那么奢靡。 就连衣物,都还打着补丁呢。 孙传庭也未成婚,父母早亡,身心没有半点负担。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孙传庭把家中余下的一百余两银子,交给几个年迈奴仆,让他们在家中照顾田地,死后则由他们的儿女代为耕种。 安置好这些事情过后,孙传庭跟随张黎上了马车。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 孙传庭也说了句实话。 “两年内,若是朝廷没有重新任用我的想法,我还打算去一趟京城拜见沈大人,想从他手上谋求个差事呢。” 张黎闻言笑道:“孙指挥使言重了,您就是一颗埋在土里的金子,只是现在被沈大人挖掘出 来了,到时候前往陕西赴任,可别辜负了沈大人的期望。” “传庭定当恪尽职守!”孙传庭语气坚定。 虽为文人,但他的武将气概却是半点不弱。 明末时期,不少武将都是从文人转变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武将本就处于断层状态,文人只能填充上去。 好在,他们都有些本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废物。 孙传庭有气节有风骨,当初背离朝廷,完全是因为阉党当道,不得人心,而他不愿意屈居于阉人之下。 宁愿舍弃官职,当个乡野闲人! 可若朝廷真的有所求,孙传庭也会义无反顾的出力。 对于沈炼,孙传庭并不熟悉,但他却也知道,等到进京之后,自己也会成为沈党的成员。 孙传庭拜读过“新政改制”,其中不少政见都与自己先前所想极为契合。 沈炼的行为也可以证明,他并非是第二个魏忠贤。 能在此人手下做事,孙传庭可谓是梦寐以求,否则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激动。 至于究竟要做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 次日深夜,张黎才待着孙传庭入京,暂时将其驿馆内安置下来。 “孙指挥使,现在时辰太晚,沈大人 想必也回家休息了,今夜先委屈你在驿馆住下,天亮之后我来接你去吏部。” 孙传庭毕恭毕敬道:“麻烦张大人了。” “在下先行告辞。” 张黎得回去复命,他知道沈炼性格,现在估计还在吏部待着呢。 现在不让孙传庭见面,也是为了避免负面影响。 文臣深夜见面,难保会让人说闲话,况且现在又不是非常紧急,那群东林清流只要抓住一点东西,就会无限放大。 尤其是关于沈炼的事情。 沈炼还问道:“孙传庭既然来了,你怎么不带他直接来吏部?” “大人,您想想,这三更半夜来到吏部衙门,万一被人看见,岂不是说您与地方臣子密谋什么嘛,而且孙传庭已经到了,明日早晨再让他来也不迟嘛。” 此事虽是张黎自作主张,但他也是替沈炼考虑,所以处理的没什么毛笔,还能极为得体。 沈炼笑着夸赞道:“我还真没看错你,心思缜密细致,那就听你安排。” “多谢大人夸奖!”张黎谦虚笑道。 “让人送我回府吧,今晚实在有些疲惫。” “好,我这就去安排!” —— 翌日,上午。 京城的大雪终于停了,难得 见到太阳升起,但却是让人感觉到更加寒冷。 张黎早早带着孙传庭来到吏部等候,迟迟不见沈炼的人。 孙传庭还误以为,是沈炼放自己鸽子呢。 张黎尴尬笑道:“不对劲啊,沈大人平日里都极为遵守上值的时间,今日倒是来得晚,又没告假,可能是家中有什么事耽搁了,但绝不会故意晾着受孙指挥使。” “那好吧。”孙传庭无奈一笑。 没过多久,沈炼的身影才在吏部衙门出现,他坐下后才让孙传庭前来相见。 初见之时,沈炼没有任何官架子,态度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