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谢陛下隆恩!” 此事堂堂正正,群臣无话可说。 朱国祯把所有责任都给揽过来,调停沈党与东林党之争,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就应该结束。 首辅之位马上就会空出来,韩爌心血沸腾,他恨不得立马登上文臣的权力顶峰。 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朱由校不疾不徐道:“至于首辅之位,日后再进行商量,由其他内阁大学士选出!”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道。 这句话,也是为了能够稳住东林党。 沈炼位高权重不假,但他没有进入内阁,这是个事实。 朱由校的意思就是说,沈炼这次没有资格担任首辅,所以让东林党人不必继续担心。 自己已经让步,再在军屯整肃上搞事情,那么大家谁都别好过。 散朝之后,群臣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独朱国祯如同老了十岁一般,神情变得比以前更加憔悴。 步伐缓慢的跟着人群,没有人愿意等他,只有沈炼在殿外的道路上等待。 直到朱国祯走进,沈炼伸出手来,搀扶着他。 “阁老,吏部现在没什么事,我送您回内阁吧。” “沈尚书,老朽已经不是内阁首辅了,你为何……” 朱国祯眼神落寞,沈炼却开口打断他的言语,说道:“朱阁老深明大义,今日之举令在下敬佩,能在这般复杂局势下脱身,也是朱阁老的本事,您若身体康健,或许还能看到大明中兴。你我共事一场,虽告老还乡,但若有机会,在下还是会把朱阁老请回京城。” “沈尚书,你的这份情谊,老朽记下了。” 朱国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在沈炼的陪同下,二人同行前往内阁。 反倒是原先那些簇拥在朱国祯身边的东林清流,此刻却是都在韩爌身边,两种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可谁是君子,谁是小人,一眼便可辨别。 沈炼还从吏部叫来一些下属,帮助朱国祯收拾着私人物品,特地派遣马车将其送回府邸。 这本就是吏部尚书该做的事情。 换做别人,唯恐对朱国祯避之不及,位高权重之人若是退位,难保会不会遭到清算。 沈炼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去对韩爌示以友好,反倒是继续尊敬朱国祯。 这一幕,也被其他人收入眼中。 事后,秦士文和程纯阳来到吏部拜访。 秦士文好奇问道:“沈尚书,事已至此,你还对朱国祯礼遇有加, 实在是心胸广阔啊。” “最后的告别而已,他年纪大了,即便大明能够中兴,以后未必能够重新相见,好歹也帮助过我们嘛。”沈炼浅笑道。 “只是这样做,显得东林清流们有些趋炎附势了!” 此番行为,犹如街面上盗贼行窃,沈炼一声呼喊,惊得盗贼低头而走,也会引来盗贼的仇视。 沈炼坦然一笑。 “只求一个正大光明,这又有何惧?” 秦士文拱手作揖,感叹道:“在下敬佩!” “看来咱们要是干长久些,得和沈尚书多学学了。”程纯阳附和道。 沈炼还是一笑置之。 军屯整肃稳步进行,东林清流阻止不得,民间世家豪门为此哀嚎,朝廷却是有着反常的宁静。 沈炼看着吏部大门之外,心中亦是感慨良多。 天启七年十一月,天启皇帝朱由校下旨,赐礼部尚书韩爌为华盖殿大学士,与他上次担任内阁首辅,时隔数年。 天启七年腊月二十四,天启皇帝朱由校再度下旨,免去秦士文兵部尚书一职,转任吏部尚书。免去沈炼吏部尚书一职,转任兵部尚书,并赐武英殿大学士,正式进入内阁议政。 这一日,夜间,沈炼开怀笑 着。 陈圆圆特地为沈炼倒了杯佳酿,柔声道:“恭喜夫君进入内阁!” 内阁总计六名大学士,沈炼便是其中之一,身上还兼着兵部尚书一职,地位和权力比起以前又增加了许多,实在是可喜之事。 沈炼将酒水一饮而尽,抱着歉意说道:“娘子,怕是以后又得委屈你了,马上就要过年,年后朝廷事务又得繁忙起来,兴许我还得去北方战场前线。” “其实无妨的,我会在家中好好照顾孩子,不会让你有半点担心,请夫君以国事为重!”陈圆圆严肃道。 “多谢娘子理解。” 沈炼将陈圆圆搂在怀中,在这寒冬腊月之中,也算是有了难得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