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自当在身后跟随,神情无不严肃虔诚。 去往城楼,有一条台阶,走到半道上朱由校便感觉双腿酸疼难忍,距离他最近的朱由检还不明所以。 韩爌疯狂对朱由检使着眼色,奈何他就是无法理解。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朱由校身体虚弱到了什么程度,上城楼台阶都如此吃力。 最终,还是沈炼看不下去,就在朱由校打算唤人前来时,他主动走上前去,轻声道:“陛下,我扶着您吧。” “还是沈爱卿体贴朕啊。”朱由检艰难笑了一声。 有着沈炼的借力,朱由校终于登上城楼,而在这时他也很适时的放开了手。 朱由检眼神中有种恼怒,韩爌则是无可奈何。 不管如何,有些时候得做做样子,不止能在大臣心里赢得好感,还能让朱由校增加认同感。 朱由检心里安慰着自己。 “无妨!无妨!” “沈炼再怎么表现,他也不是朱家人,更不是皇室宗亲。” “这群臣子,都是我们朱家养的狗!” 沈炼很是谦卑的回到群臣当中,目视朱由校走到迎春鼓前,拿起鼓槌。 直到掌印太监朗声道:“子时到!” 第一声迎春鼓被敲响,其 声浑厚远长。 第二声迎春鼓被敲响,其声绵软无力。 就在群臣等着第三声时,许久都没听到动静。 定睛一看,只见朱由校提起鼓槌,大口喘着粗气,他们也在疑惑为何还要等待,走完这个程序就能各回各家。 朱由校艰难抬起手,就在准备敲响之时,嘴里的腥甜味越来越重! 在别人看来,敲响迎春鼓根本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可对如今的朱由校来说,一根鼓槌就如同千斤重般。 第三声鼓响,比前面两声更加有力。 掌印太监魏其彬打算宣告致辞的时候,朱由校竟然在群臣的眼皮子底下倒在迎春鼓前! 魏其彬当即慌了神。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快宣御医!” “陛下吐血了!” 魏其彬惊呼不断,群臣更是忍不住上前,朱由检直接扑了过去,发现朱由校已经昏死过去,气息时有时无。 这是大限将至的迹象! 太医院院使叶金渃挤出人群,立即探查朱由校的脉搏。 “还有得救!” 叶金渃没有说出来,而是让太监们过来帮忙,急促道:“快把陛下带回乾清宫。”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叶金渃即作为太医院院使 ,又作为朱由校最为信任的御医。 而且,他还有一重身份。 沈党核心人物。 做事情不能只考虑到医者仁心,也万万不可把朱由校的真实情况透露出来。 太监们小心翼翼把朱由校抬下城楼,直奔乾清宫而去。 臣子们也想簇拥进去,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得知情况过后,布防速度非常快。 田尔耕亲自守在内宫,沉声道:“按照规矩,除去叶院使,其他臣子一概不能接近,还请诸位在宫外等候!” 朱由检还想直接凑过去,田尔耕依旧选择拦截。 “对不住,信王殿下,当初陛下就说过,叶院使为他诊疗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乾清宫,包括您。” 司礼监几个太监纷纷附和道:“陛下确实说过这话。” 朱由检气得不行,可现在也不是论理的时候。 沈炼神情镇定,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便和文武百官就在这里等着。 虽然说,没有禁制他们离开紫禁城的旨意,但在这种时候,谁敢贸然离去? 夜间本就寒冷刺骨,所有人都冻的打哆嗦。 直到丑时一刻时,叶金渃终于从乾清宫内走了出来,脸上表情也很是轻松。 “诸位大人,还请 放心,陛下只是当时吹了寒风,身体有些受不住,如今针灸过后状态好转不少。” “另外陛下让臣带话,请信王、韩首辅、沈群辅进宫。” 朱由检二话没说,径直穿过田尔耕的身边,还给他留下了个怨恨的眼神。 田尔耕心中轻笑道:“以前就有传言说信王气量狭小,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来到乾清宫后,朱由校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几名宫女就在旁边伺候。 甚至连皇后张嫣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