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处,岳柴丘慢步走出。
前几日虽然与司马庆大战一场,但双方都知道玉骨难杀,因此没有死斗。
此时杀追杀一个洞悉对于他来说并非难事。
其实他一直没怀疑过慕容挽风,毕竟顶着教主夫人这个名头,旁人很难起疑心。
但当陈生石等人皆死刀下之后,自然就起了疑心。
摆脱司马庆后他暗中跟着慕容挽风,发现她一直徘徊在茶楼之外,似乎想与某人接头。
再往后,禁军进城,寻找江无疾。
结果这教主夫人居然也开始打听江无疾的下落。
如此一来泄密者是谁,便不再需要任何证据了。
……
岳柴丘拉开手中巨弓,紧绷的弓弦发出“叻叻叻”的声音。
锋利的箭头对准那片灌木丛,只要慕容挽风现身,这一箭定要她非死即残!
“呵,堂堂教主夫人,居然帮奉天司做事。”
“怪不得红莲教多年来一直窝在沙州,感情是被诏安了!”
“好一个红莲教啊,如此弥天大谎把我们都给骗了,既然教主送了我们那么大一个礼,今日我便还他一份!”
“窣窣……”
草叶一晃,“嗖”的一声!
包裹着恐怖力道的箭矢呼啸而出,精准落入灌木丛,激起一声闷响。
“嗯?”
岳柴丘面色微变。
怎么没听到穿透血肉的声音?
当时是,三道飞刃穿出灌木丛,朝着岳柴丘袭去!
然而慕容挽风的反击连洞悉都没预警,压根没威胁。
岳柴丘冷哼一声,脚掌一跺,飞身跃上一根树枝,极为轻松就避开了那三道飞刃。
紧接着,他再次搭箭拉弓。
“嗖!嗖嗖!”
三箭连发,当最后一箭没入灌木丛时,一道吃痛的娇哼响起。
“看在你是教主夫人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跟我回去,由大人处置。”
“……”
躲在灌木丛里的慕容挽风小脸煞白。
小腹被开了道口子,由于一直在逃命,血根本止不住。
现在肩头和后背又分别中了一箭,即便岳柴丘是洞悉,她也无法与其抗衡。
“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慕容挽风咬着银牙,布满血丝的双眼尽是不甘。
定东王只是其一,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露出水面。
跟岳柴丘回去或许能知道真相,但那有什么用?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横竖一死,还不如……”
慕容挽风目光落在了伴随自己多年的长剑身上。
这把剑名为“昭雪”,父亲所留,寓意洗雪天下之冤,推诬陷不实之辞。
她从小就想当一个女侠,游历大河山川,平不平之事。
如今成了教主夫人,她也依旧在做劫富济贫之事。
阻止陈生石他们刺杀太后这事,原本不是她的活。
但听到太后一死,天下必将大乱这话,她脑子一热主动请缨,正好也去看看季小婉。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般……
“与其被他人折磨而死,还不如自行了断,至少还能痛快些。”
念及此处,慕容挽风将剑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然。
“嗖!——”
箭矢再度袭来。
慕容挽风只感觉手掌一沉,紧接着一阵剧痛,长剑离手。
这一剑,穿透了她的手背……
“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邱柴丘再次搭箭,不过这一次他瞄准了慕容挽风的眉心。
慕容挽风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身周草木被劲风折断,导致她完全暴露在了对方视野里。
“给你十息,要么死,要么跟我去见大人。”
“……”
“呵呵……哈哈哈……”
慕容挽风大笑,抓着箭干,一根接着一根硬拔下来!
她咬牙摇摇晃晃站起身,尖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贼人身上。
“我们红莲教虽是反贼,但不会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女帝登基,大黎百废俱兴,如此明君,试问一句,女子为朝有何不可!”
此时慕容挽风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岳柴丘手里,玉骨的底气让他不介意跟一个将死之人多几句废话。
“一派胡言!”
“牝鸡司晨,天下皆反!这话可是你们红莲教说的!”
“女帝是有本事,然登基之初,大黎一京十三州起了多少祸乱死了多少人!你们红莲教不也是其一?”
“我问你,这些罪孽应该算在谁头上?”
“若非女帝执意登基,这些祸乱岂能发生?”
“如今女帝所作所为只是弥补登基时犯下的罪孽,她若真是一个心系天下的明君,当年就不会身披龙袍,坐上龙椅!”
“所以,这一切都是女帝的私欲!不管她将大黎治的有多好,该还的终究要还!”
慕容挽风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邱柴丘这一番话并非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