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脉深处。
被模范师侦察营从邓县驱赶而出的丁大牙带着一家老小及全部家产躲在土匪窝里。
丁大牙此前与土匪联系密切,这个土匪窝是他早早谋划好的退路。
所谓狡兔三窟,丁大牙从鱼肉百姓的第一天开始,就料到自己终有一日会走到这一步,逃离邓县的时候走得非常的果决,只要一家老小和所有的家产都在,相信终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逃入伏牛山脉深处之后,丁大牙娇生惯养的家人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整日在他的耳边抱怨,小孩和女人哭哭啼啼,搅得他一阵阵心烦意乱。
过惯了娇奢淫欲的生活,土匪窝是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的。
大山里吃食简陋,蚊虫蛇蚁众多,男人还能勉强忍受,但是女人和小孩早已怨声载道。
正当丁大牙被吵得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丁昌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从人堆中抓出丁大牙,然后急切说道:
“大哥,又有一个弟兄被打死了,子弹正中眉心。”
丁大牙轰开吵闹的小孩和女人,三两步冲出院子。
丁昌领着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寨墙。
张和顺带着两个原邓县民团的士兵拖着尸体来到丁大牙面前,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弹孔,脑浆和鲜血正在向外翻涌。
“我日他姥姥,这是第几个了!”丁大牙咬牙切齿,但是仍然不敢将脑袋伸出去。
张和顺回答道:
“丁团长,这已经是第六个了。
每个人都被子弹击中眉心,对方的枪法精准无比,但非常无奈的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隐藏在哪里,不清楚子弹究竟是从哪里射来的。”
丁大牙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手枪,想要开枪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憋屈。
可是他的手刚刚摸到枪套,又有一个心腹急匆匆的跑进来。
“团长,我们外围放哨的弟兄全部被杀死了,有的被割喉、有的被拧断了脖子,都是一击致命,非常干脆利落。
对方好像鬼魂一般,无声无息,总共八个弟兄啊,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开枪示警。”
丁大牙的眼睛渐渐红了,他揪着心腹的脖领子,问道:
“八个弟兄被杀,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快去找,一定把这些混蛋给老子找出来。”
心腹有苦难言,下意识的起身,想要眺望山寨外的崇山峻岭。
“别动!”
张和顺心中惊恐万分,但是他的呼喊终究还是慢了。
“噗!”
丁大牙心腹的额头上迸射出血花,紧接着枪声才远远的传过来。
“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急忙蜷缩身体。
心腹的尸体从山寨的墙上摔下去,溅起一片灰尘。
两个小喽啰小心翼翼的靠近,看了一眼后对丁大牙说道:
“团长,王营长脑袋上的骨头都被打飞了。”
丁大牙又惊又怒,一只手抽出腰间的手枪,五指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看上去非常的暴躁。
他的目光不时瞥向不远处的机枪。
张和顺见状急忙劝说道:
“丁团长,不能冲动啊,对方就在等着我们冒头。
他们的枪法出神入化,千万不能冲动,冷静,冷静。”
周围的人脸上挂着惊恐,眼珠子不安的转动,大家不时会看向他们的团长,想要寻找安慰。
但是发现团长此时此刻也慌了,神眼珠子越来越红,整张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平常吵闹叫嚣的最凶的丁昌此时此刻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身体微微发抖,嘴中喃喃说道:
“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丁大牙呼呼的喘息了两口,终于让身体放松下来,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对丁昌说的道:
“你马上去把外围的弟兄撤回来,所有人守山寨,他娘的,老子不信他们凭几杆枪就能打上来。”
丁昌连滚带爬的跳下寨墙,抓了几个小喽啰让他们去传达命令。
“对方神出鬼没,杀人无形。”张和顺猜测着说道: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又是谁派出来的。”
他看了看丁大牙的脸色,继续说道:
“丁团长,近来遭到神秘人攻击的不止我们一家,山里的其他土匪大营也受到了攻击,很多人和我们的哨兵一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大土匪张老文丁团长知道吧,他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砍去了脑袋,对方像幽灵一样潜入他的房间,然后无声无息的动手。
与张老文睡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直到天亮才看到无头尸体。”
张和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都有些恐惧,他咽了口唾沫又说道:
“张老文是死的最惨的,其他的一些土匪当家的也被神秘人攻击,但是至少留了一具全尸。
对方杀死了上百人,但是却从未暴露过痕迹。
山里人心惶惶,一些由于当家的已经死了,各个小头目开始火拼,抢夺财产,混乱异常。
再这么下去,土匪的这些山寨恐怕都要不攻自破了。”
丁大牙狠狠的摩挲着自己的大门牙,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通红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