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多猛地停下了身子,转过头来双目猩红的瞪着洛明言。
“不是。”耸了耸肩,洛明言迅速改口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利马并没有进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去了花园。”
“花园?”
萨多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推了推洛明言的身子,眸光狠厉的吩咐道,“你去跟着他,我倒要看看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做什么。”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洛明言脚尖轻点,有如鬼魅般隐于黑暗之中,成功跟上了利马的脚步。
花园的假山旁。
利马轻轻拢着怀中女子耳畔的碎发,声音柔和轻哄,“别担心,我已经跟丞相大人说好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可是……”女子眼睫轻颤,似有点点泪意挂在睫毛之上,声音软糯而又委屈,“他们都说我代表了丞相府,事关储位之争,绝对不允许我跟你在一起。”
“阿玛,放心吧,我不会负你。”利马将人紧紧的抱住,似是保护着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藏,一字一顿道,“哪怕不当这西域的王,我也绝不会松开你的手。”
“不行的。”阿玛却是猛地抬头,纤细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唇瓣,“你如果不争储位,那萨多……”
阿玛眼中的红晕更甚,咬唇继续道,“如果萨多当了王,那我们西域百姓岂不是全都完了?”“我们怎可因为儿女私情而不顾百姓?”
她是丞相的女儿,自然也与这天下百姓的安危脱不开关系。
“可是我……”
利马声音沙哑,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也因为大力而泛着些许的白色,“我不想让我们二人的婚事被别人说成是我谋夺西域王位的筹码。”
利马定定的看着怀中的阿玛,眼中泛着炙热的波澜,“阿玛,我想让你成为这整个西域乃至整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想……”
“我知道的,别说了。”阿玛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转而眉眼弯弯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大胆的于他脸颊上印了一吻,“我都明白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二人互诉衷肠,言语间虽不像中原那般含蓄内敛,可这大胆之余却更显得两人情意浓浓。
月色下两道相拥的身影宛如这世间最美的画卷。
洛明言默然望了半晌,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抱着剑离开了假山。
同为局中人,他自然看得出利马一言一行中的真切,他与怀中那位女子是真心相爱的。
他不会做那煞风景的人。
轻车熟路的回了宴会之地,洛明言闪身站到了心急如焚的萨多身后。
“回来了。”轻轻咳了咳,他成功召回了后者焦急的视线,“怎么才回来?”
“利马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在跟人私会?”萨多激动的看着洛明言,甚至都幻想到了自己抓住利马的把柄转而将他踩在脚底的画面。
“快说啊!”
只要能抓到他和别的女人私会的把柄,那利马和阿玛的婚事就断然崩塌!到时候,阿玛就是他萨多的!
“没有私会。”洛明言迎着他骤缩的瞳孔摇了摇头,“他只是在花园闲逛。”
“怎么可能?!”萨多脸色剧变,猛地起身,手中的酒杯也死死的攥着,“他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闲逛?!”
“不错,他自己一人。”
洛明言顺着他的话茬说了下去,成功将萨多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洛明言!”死死咬牙,萨多近乎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眼,“你疯了?利马怎么可能一个人去花园?”
这么隆重的宴会,利马身为大皇子,不仅不来宴会,还自己独身去闲逛?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事实如此。”懒懒的靠着一旁的椅子,洛明言煞有介事的点头,根本不惧怕与他对视,“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寻他。”
“你!”
萨多被他如此一怼,脸色青白一阵的忍了半天,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好,我信你。”
压着火气坐了下来,萨多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倒是想发作,可他打不过洛明言,只能咽下这火气。
不过转瞬间他便又因为脑中的计划而隐晦的勾起了唇。
反正利马和丞相家的联姻如今未定,他就不信他争不过利马那个废物!
再说了……
萨多蔑然扫了一眼身后兀自饮酒的洛明言,直截了当的冷言道,“一会儿我会请命上去舞剑,你替我去。”
眼神狠了狠,“必须要足够夺目,否则我和你的合作就此终止!”
眉宇间闪过些许的阴沉,洛明言掀了掀眼睫看他,笑意未达眼底,“看样子,利马今夜所要表演的也是舞剑?”
“你还算是个聪明人。”萨多嗤了一声,干脆坦白开口,“利马今夜打算以笛声作配舞剑高山流水曲,但我父亲和丞相都厌恶那些软绵绵的东西,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萨多威胁他?
墨眸似如无底的深渊,洛明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垂的眼睫敛去了眸底的阵阵寒意,“好。”
如今叶芳菲和安华阳已经离开,萨多对他的掣肘并不多,但对方却傻到用此事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