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应声弯腰,轻而易举的将丫鬟尸体拽走。
这宫里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如此脏污手段草菅人命的做法仍旧被叶芳菲所不齿。
“看叶神医的样子,你对朕的做法很不满?”许是叶芳菲的厌恶太过明显,东方晔手中筷子放下,转而似笑非笑的晲着她,“叶神医不妨有话直说。”
“她何罪之有?”叶芳菲深吸了口气,不卑不亢的回望,“你如今贵为天子,自当爱民如子,如此做派如何对得起你那日大殿上所言?”
他总说洛阳是个废物,偌大王朝在洛阳手中会被耽误,可这权利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的做法与洛阳别无二致,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看来叶神医不仅医术高超。”东方晔笑着开口,但那弧度却是嘲讽至极,“还有当帝师的爱好。”
这讽刺太过明显,叶芳菲手指微紧,并未说话。
“那丫鬟意图探究朕的喜好,自然该死。”
叶芳菲抿唇,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罪不至死。”
她的确也察觉到了丫鬟的些许动作,但只是想要记住主子们的喜好为日后伺候做准备,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苦夺了她的性命。
“的确。”不置可否的挑眉,东方晔自然的继续道,“不过朕是天子,想要她的命便要了。”
这根本就是视人命如蝼蚁!
毫无悔过之心的语气让叶芳菲脸侧轮廓愈发紧绷,当下也全无了吃饭的欲望。
她明白东方晔的意思,他是天子,自然也可以操控她的命运。
与其说是在争论丫鬟的去留,倒不如说是他在借傻丫鬟一事给她立个下马威。
杀鸡儆猴罢了。
叶芳菲眼神的变化让东方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满意的勾起薄唇,恩典般替她倒了杯茶,“叶神医果然是个聪明人。”
“我吃完了,何时可以离开?”
再待下去,叶芳菲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一个银针刺入他的命脉大穴。
“不急,朕还有事要问叶神医。”
直截了当的将手腕递了过去,东方晔示意内官将菜肴撤下,转而沉声吩咐,“让所有人都退出去,莫要来扰了朕的清净。”
“遵命。”
有了丫鬟的前车之鉴,这些人眼观鼻鼻关心的快速低头退下,背影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毕竟万一走慢了触了皇帝的霉头,他们可就小命不保了。
“你这是......”
“圣莲还未寻到,朕体内武功的邪性无法清除,自然要靠叶神医暂压。”
“这几日朕总觉的有些疲惫,虽不至影响生活但毕竟令人烦躁,叶神医替朕把把脉吧。”
房间内空无一人,叶芳菲也不会傻到此时拒绝,直接上手探查,东方晔这紊乱的脉象却是让她心里一惊。
脉象四散波动,时而微弱时而又如擂鼓,且心脉紧绷无滑,明显已影响到了肺腑。
距离上次把脉还不到一月,走火入魔的毒性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若再不动手干预,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身死道消了。
“如何?”东方晔神色淡淡,脸色淡然间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马上要死的结果。
“不是很好,脉象紊乱,很差。”叶芳菲脸色凝重,沉沉的摇了摇头。
“怎么?难不成明日就要敲国丧钟?”揶揄的挑了挑眉,语气听上去甚至有些调侃。
好似马上要死的人不是他。
“倒不至于,只是毒素发展的很快。”叶芳菲倒也没有瞒他,一五一十的开口,“需要快点去找圣莲,不然.....”
“圣莲?”东方晔将手腕收回,兀自打理着袖口的褶皱,语气淡淡的,“倒也真是个好东西。”
抬头看向叶芳菲,那嘴角透着诡奇的冰寒,“叶神医放心,朕会派人赶紧找到那宝藏的。”
想起他体内那横冲直撞的毒性,再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这种对比实在是令叶芳菲心颤。
躲开了他的视线,叶芳菲将碗筷放到桌上,沉闷的响声让东方晔眼神一闪。
“我回去了。”
她不想与这头野兽虚与委蛇,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清闲。
“叶神医且慢。”
脚步却是被东方晔拦住,叶芳菲漠然回头,“怎么了?”
“那日洛阳与你只说了个山?”
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那狱卒那日和他说那洛阳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少,没道理只说了一个山字。
心下陡然升起警惕,叶芳菲面上却是如常,“怎么?”
“没什么。”东方晔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只是希望叶神医能够实话实说。”
“那狱卒没跟你说?”叶芳菲端的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