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调整的余地,此战只能被动应对吐蕃出招,无法反击了。
守不住北面,我们都要折在河湟之地。守不住南面,则是会丢掉石堡城,让吐蕃人得逞。
所以对于大唐来说,西北守不守,守哪里,国家边界扩张到哪里,这是个非常辩证又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
王忠嗣轻叹了一声,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距离关中又近,兵员与补给都不缺。可是这样搞,就要把陇右大量土地让给吐蕃,最终喂肥喂饱吐蕃。
王忠嗣虽然夺回了定戎城,却丝毫没有缓解石堡城攻防战的危机。
“你去湟水县养伤吧,某让盖嘉运接替你。”
“哥舒将军,吐蕃人的箭头可都是沾过粪便的,毒辣得很,您大意不得啊。”
听闻河源军大营告急,王忠嗣又从前线各军中抽调三千骑兵回援,这才将北路吐蕃军精锐打退。
哥舒翰建议王忠嗣说道。
王忠嗣手里还有一支战略反击的部队,也就是新成立不久,兵员还不齐整的天威军。他压着一直没用,留在鄯州城休整。如果战况继续恶化,也不排除使用在关键的地方。
吐蕃人指望着的就是石堡城。
如今陇右镇唐军在鄯州已经收缩防线,前期安人军所在的星落峡,白水军屯扎的众河交汇之地,皆已主动放弃,收缩兵力死保石堡城。而吐蕃人也没有盲目进击,而是一步步的收紧套索,挤压陇右唐军的活动空间。
“你说的本节帅何尝不知。某让李光弼统领天威军以为后手,就是要趁着吐蕃人力竭之时反打回去,伺机夺取九曲之地。
王忠嗣长叹一声,打仗是一件非常“唯物主义”的事情,靠着情绪与情怀,是没有办法取胜的。交战双方的力量对比,占据胜利的大部分因素。
王忠嗣微微点头,似乎是不置可否。
等哥舒翰离开后,一个戴着幞头,身穿黑色唐军军服的中年人,走到王忠嗣面前,叉手行礼不说话。
“光弼啊,目前战局,你以为如何?”
王忠嗣沉声问道,态度明显比对待哥舒翰亲切不少。
“节帅,某欲出战。
如今战局焦灼,只要反攻吐蕃北路,便能破局。
断其一臂,南线吐蕃军自会退去。”
李光弼铿锵有力的说道,态度非常坚决。
他跟着王忠嗣,是要将柳城李氏发扬光大的,不是过来混日子的!
遇到了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
“你刚刚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实则不然。
伱能看到,吐蕃人自然也能看到,他们又岂会毫无准备?
反攻吐蕃北线可以破局不假,但天威军绝对不能动。你是我的杀手锏,轻易不能动。
只要动了,这一战就分出胜负来了。现在还不是一拳将吐蕃军击倒在地的时候。”
王忠嗣双目如电,眼中精光一闪。
鄯州河湟谷地附近的吐蕃军与唐军的军事部署,基本上都是打明牌。南线吐蕃军主力囤积于大非川,北线吐蕃军主力囤积于星落峡以北的大通城,像是一个钳子的两头。
像什么中间击破,穿插切割之类的战术,唐军是不能玩的,因为这把“钳子”的中央节点是青海湖周边的大山啊!
士卒对着人砍也就罢了,总不能对着山砍吧?
这便是吐蕃人占据地缘上的优势,不是唐军可以改变的。
吐蕃军的南线补给基地在黄河九曲之地,北线补给基地在亹源一带。陇右镇唐军要想打穿吐蕃军阵线,断其粮道,基本上等于把吐蕃军全部杀完。
与吐蕃军南线雄厚的兵力相比,北线的吐蕃军是偏师。只要断掉这一臂,反攻吐蕃南线,拿下黄河九曲之地的机会就来了。
这样便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石堡城天天被吐蕃人威胁的情况。
吐蕃在谋算石堡城的时候,王忠嗣也在谋算他们!
而王忠嗣目前的状态,就是一只手不停在接吐蕃人扔过来的石头,看起来手忙脚乱。而他另外一只手,还要留着随时准备反击,不敢全力应对吐蕃军的侵袭。
预备队要是全派上去了,吐蕃人还有后手怎么办?这种可能性不仅有,甚至还非常符合吐蕃军一贯的打法。
李光弼的想法不能说有问题,只是调用的兵马不对。
“你且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忠嗣亲切的拍了拍李光弼的肩膀说道。
“王节帅,某只是担心这样下去,迟早顶不住的。也不知道朝廷在做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了,居然不派兵支援陇右。”
李光弼叹了口气,无奈吐槽了一句。
“慎言!这种话也是能说的么?不派兵你就不打仗了?”
王忠嗣虎着脸怼了一句,随即疲惫的摆了摆手。
其实他心里也很不满,只不过不能说。既然他担任了陇右节度使,那就应该利用手里陇右镇的边军守好地盘,这是职责所在。
下面的人可以抱怨朝廷不派援兵,唯独他不行。
“去歇着吧,该你出马的时候,一定不能含糊。”
王忠嗣一脸肃然对李光弼说道。
“请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