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行的话,就卖科举名额吧。”
方重勇冷不丁插话道。
哈?
郑叔清和颜真卿都愣住了。这科举名额,也是能卖的么?
“不行不行,多加税赋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个,绝对不行。”
颜真卿连忙摇头道。
“朝廷可派宣慰使,去两淮及江南,卖明经科的名额。嗯,就叫同明经出身,以后就能被朝廷选官了。
至于选还是不选,选谁不选谁,那不是还在吏部手中握着嘛。
伱不想被选官,那就一边凉快去,有的是人想参与的。
如果这个还不行的话,那另外一个法子更简单。
关中所有佛寺,勒令他们还俗一半的僧侣。以后谁还要当和尚的,必须找朝廷买度牒,也就是出家告身文书。只要是没有告身文书的,一律是假和尚假尼姑。
一个人收两千钱,关中起码几十万僧侣是有的。就按收钱人头数十万来算,这几十万贯来得轻轻松松。
收完了关中,还有河北、两淮、江南,怎么说也能收个一百万贯了。”
方重勇不以为意的说道,喝了一口小酒。
这个法子可以有!
颜真卿点点头道:“兜售同明经出身实不可取,但对于那些不事生产的僧侣,这钱朝廷也是收得理直气壮,不妨一试。”
看他如此迂腐,方重勇忍不住反问道:
“如今科举行卷,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有后台,谁的后台肯出力,谁给钱多,谁就能考上。
既然这些钱都让那些不可说之人拿了,那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朝廷拿?
朝廷拿了钱来募兵,那些人收了钱是做什么?”
方重勇一针见血指出朝廷科举的弊端,也是让颜真卿无言以对,甚至是感觉惭愧。
毕竟,他本人,也是方重勇口中的“不可说”之人,同样也在玩着“操纵科举”的游戏。
然而颜真卿以前自认为,他没有收受科举考生的好处,只不过是在“推举英才”而已,他压根就没有做错什么!
颜真卿不推荐考生,也会有其他人推荐,那些人会推荐什么歪瓜裂枣呢?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以“清流”自居。
文官集团嘛,不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编织关系网,互帮互助嘛,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有点类似于“师傅引进门,修行在各人”。
科举都是靠关系中举,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
考上后怎么被授予官职,在任上如何发挥,才是每个中举考生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方重勇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科举已经被很多人拿来谋取私利了,那么不如干脆交给国家明码标价的售卖,起码还能换点军费。
既然都烂了,又不好改,索性废物利用比较好吧?
“兹事体大,某不敢说该不该办这件事,不如就先从僧侣这边开始收钱,以解燃眉之急吧。”
颜真卿轻叹一声说道。方重勇这是在挖断他们这帮科举出身之人的根子,不到生死存亡,颜真卿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妥协。
他不能背叛所在的群体,要不然就是自取灭亡,都不需要外人来收拾。
“既然这一招不行,那某还有个办法。”
方重勇不动声色说道。
“什么办法?”
郑叔清与颜真卿二人一脸惊喜问道。
“这个……某可不敢说,朝中相公尚书们总是投鼠忌器又顾忌颜面,某说了也是废话啊。”
方重勇阴阳怪气的讥讽了颜真卿一句。
颜真卿讪笑拍胸脯保证道:“放心,这次只要不是死人翻船的事情,某不会再反对的。”
“那我就真说了啊,二位不要骂我。”
方重勇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