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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1 / 3)

随着秋收季节的到来,夔州刺史郑叔清脸上也布满了愁容。

俗语说年怕中秋月怕半,秋收一过,就意味着这一年也快到尾声,明年上元节又紧挨着新年,可以说要翻盘,现在已经是最后时刻。

然而郑叔清依旧看不到生机在哪里!

夔州这地方,除了江关以外,就真的没啥鸟事了。所有的经济发展,都是来往客商带来的,本地有田亩的常住人口比例(官府在册),不要说跟方重勇前世相比,就算在此时,也是蜀地倒着数。

“巨无霸”河北清河郡一地,户口数便是夔州的五十倍!

但与之相对的是,夔州因为旅游业的兴旺,无田亩的“客户”人数众多,聚居于府城,也造成了酿酒行业的畸形繁荣。从云阳的曲米春,到府城本地的巫峡春,可以说自古以来就不缺好酒。

宋代范成大有诗云:云安酒浓曲米贱,家家扶得醉人回。说的就是夔州这里的美酒,不仅价格低廉,而且性价比极高。

从这个角度看,郑叔清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夔州美酒,并不符合长安贵人的审美。正因为性价比高,所以在贵族阶层没有市场竞争力,只能作为“地方特色”而闻名。

杜甫当年如果不是落魄到夔州避难,他在长安是碰都不会碰夔州曲米春这一类米酒的。

换言之,夔州酒业虽然兴旺,但除了自家酿一点自己喝,多的卖给酒肆赚些小钱,或者酒坊酿一些招待客商,最多也就这样了。横行本地的土霸王,终究上不了长安的大舞台。

而不能在长安销售的酒,是没有什么商业价值的,其他地方,也有本地的美酒,一样物美价廉,夔州的酒到了除长安、洛阳等地以外的地方,完全没有售卖的可能性。

至于酿酒所需的大量粮食是从哪里来的,那当然是从蜀地而来啊!从来往的客商那里买就很便捷,这就是夔州不产粮却酒业发达的原因之一。

因此,酿酒原料易得,山泉水质好,酒水品质上乘(并非顶尖),是夔州酒业的优势;在长安权贵圈子里名声不显,距离关中路途遥远无法靠数量走下层路线,是夔州酒业的劣势。

而且由于唐代漕运的限制,靠大规模走量来卖酒,是不现实的,也会遭遇抵制。

莲花池别院的书房里,方重勇将这些掰开了给郑叔清分析了一番,府衙已经开始低价收购今年秋收后的新粮,为酿酒准备原料。

只是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酿酒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在长安大卖!

“这么说来,夔州的酒,是名气不够咯?”

听完方重勇的分析,郑叔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一般反问道。

他本身就是从长安来的,出自官宦之家,自然是不缺好东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夔州的酒,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味道上,而是出在颜色上!出在逼格上!

在唐代,没有特别颜色的酒,是上不了贵族食谱的!天然就在酒水鄙视链的最底层。

艳红如血的葡萄酒,黄如琥珀的黄醅酒,碧如湖泽的三勒浆,都是各有特色。你要是拿出一壶带着淡淡乳白的米酒上桌,都不好意思跟客人打招呼!

从卖相上看,就逊色了三分!这都还没开始品尝就已经输了!

长安的权贵个性张扬,醉生梦死,追求奢华。夔州本地惠而不费的曲米春、巫峡春,不是他们的菜!

“其实吧,光看颜色,夔州酒就已经毫无优势,想短期内声名大噪谈何容易,你怎么想靠酿酒赚钱呢?”

郑叔清忍不住叹息道。粮食买就买了吧,反正脱手不难,到冬天的时候脱手还能小赚一点酒钱。

“除此以外,酿酒原料来得太容易,也会让人觉得品质低劣,上不了大雅之堂。”

他又继续补了一刀。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哪里都适用。如果酿酒的原料易得(包括水),陈酿的时间又很短,那么自然会被人认为品质一般。现在离明年上元节不过几个月,这几個月的“陈酿”,想去忽悠那些把酒当水喝的长安权贵。

还是有点太天真了!

方重勇之前“关税改制,标定漕船”的套路,确实让郑叔清很惊艳,甚至可以说是“化腐朽为神奇”,但很显然,完全不会饮酒的方重勇,在酒水这一块,很难搞出花样来。

“使君,其实吧,我们可以用红莲稻来酿酒。”

方重勇言之凿凿的说道。

他从夏天开始就一直当咸鱼,每日读书练字,看上去日子过得很是悠闲,但实际上,却一直在收集各种信息,并准备杀手锏!

如今,宝剑出鞘,谁与争锋!

“红莲稻酿酒?”

郑叔清一愣,完全没搞明白方重勇的思路。

好吃的稻米,未必适合酿酒,反之亦然。酿酒的材料,有时候跟它本身好不好吃无关。

高粱那么难吃,高粱酒的风味却又完全相反,在酒类中独树一帜,便是这个道理。

红莲稻确实好吃,只不过,酿酒未必适合,而且也没人这么做!

这么珍贵的稻米,属于皇家贡品,李隆基赏赐给谁,谁家才有得吃。就算路途上有“漂没”的部分,拿到“开路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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