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儿媳难,做李家的儿媳更难,做圣人的儿媳难上加难,唉!”
十王宅寿王府的卧房里,有个穿着孝服的年轻丽人,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哀叹道。
她叫杨玉环,寿王李琩的王妃,成婚已经四五年,夫妻感情非常和睦。
陈设简单的卧房,因为有了她而不再单调。她便是这里唯一的夺目光彩。
杨玉环的清丽脸庞在淡淡的忧愁中轻轻展露,眉宇间透着一丝娴静,嘴角却又不自觉微微上翘,透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妩媚笑意。
又是哀愁又是浅笑,本应该互相矛盾的表情,此刻竟然完美的在她脸上结合。
如水波一般的细腻皮肤异常白皙,配合着那张惊艳绝美的容颜,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的身姿丰腴而不臃肿,曲线柔美而优雅,一副弱骨丰肌之态,展现着完美的身材比例。
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充实而健康的美感,这是一种娇美与饱满的完美结合。
更不要说“要想俏,一身孝”,本来就美艳不可方物的杨玉环,穿着孝服更是惹人怜爱。
她还在守孝当中,为婆婆武惠妃守孝。但杨玉环发现,那位兴庆宫中的圣人,掌控大唐帝国的天子,他的公公李隆基,今日在灵堂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应该说,非常露骨,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占有。
那视线好像可以穿透自己身上的孝服一般。雄浑又带着侵略性的霸气目光,有如实质,非常轻佻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荡,游动,漂移,让她全身汗毛都倒数了起来。
自己就像是一件衣服都没穿,被人在大庭广众下展示一般。
那种感觉,好似一只肥美的羔羊,被饥渴的饿狼盯住。
想逃,又无处可逃。
这种感觉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当年她与寿王成亲的时候,这种目光就若有若无,但没有像今日这般让人感到畏惧。
“环环……你还好吧。”
年轻俊朗的寿王李琩,走过来轻轻握住杨玉环的手关切问道。今日他就觉得自己的夫人杨玉环好像不太对劲。
“阿郎,我们不要在长安了吧,妾身真的好害怕。圣人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进去一样。他……他对我图谋不轨啊。”
杨玉环拉着寿王李琩的手激动说道。
“没有用的……一点用也没有。”
李琩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颓丧下来,无力的坐到了床上。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父亲李隆基看着杨玉环的那种眼神,对她的觊觎,作为丈夫的李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现在兵变?玉石俱焚?
一日杀三子的教训难道很远么?
李琩今日就在母亲的灵堂上想了很多,其实他的父亲李隆基,就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吧。
不,甚至自己的母亲会突然“病故”,搞不好都是这位大唐圣人一手操弄的。
圣人?
呵呵,有这样不知羞耻,对儿媳志在必得的圣人么?
李琩脸上忍不住出现讥笑的表情,又很快止住,闪过一丝悲凉与无奈。
整個大唐都是李隆基的,只要他想,无论什么,都可以得到。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女人呢?
哪管会不会违背伦理!
正在这时,李琩的贴身宦官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李琩耳边低声禀告道:“高将军来了。”
如今龙武军已经成立,高力士被封为龙武军将军,他的称谓也跟着一起改了。
寿王眉头一紧,现在都已经过了亥时,都要到子时了,高力士这个时候来做做什么?
“快!你快去胡床上躺着,被子盖好!”
李琩连忙吩咐杨玉环说道。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虽然他确定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用,但能试试的话,总要试试再说,万一呢?
“阿翁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呢?”
李琩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高力士面前十分讨好的问道。
“你母亲不幸过世,圣人哀愁茶饭不思。听闻寿王妃精通音律,老奴便想让王妃前往兴庆宫,为圣人弹奏一曲,为圣人解忧。
这大唐盛世,可不能没了圣人啊。”
高力士皮笑肉不笑的对李琩说道。
李琩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甚至都不忍心掀开这块遮羞布!
现在都快子时了,那个老不死的还想听儿媳妇弹琴,弹尼玛呢!
李琩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李隆基快点去死,脸上却又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环环已经睡了,这……可否改在明日?”
李琩面露难色询问道。
高力士露出冷笑,轻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十王宅大门的方向走去。
“奴在十王宅外候着,寿王催一下,让王妃穿衣服穿快点,莫要让圣人难过才好。”
高力士都懒得搭理李琩的小伎俩,都把话说这个份上了,还在那纠结,有意思么?
回到卧房,李琩看到杨玉环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他有心想说什么,但一看到对方哀怨的眼神,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