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鲜血四射,洒了方重勇一身。 他将拔出的疾风幻影刀收回刀鞘,一脚将刚刚拔刀斩杀的崇业坊坊正踢倒在地,也顾不得擦身上的血水,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 踏马的,这个节骨眼给老子整幺蛾子,他方衙内哪有时间跟这鸟人在这崇业坊外面瞎哔哔的! “你叫什么名字?” 郑叔清见状,抓住崇业坊坊正身边的亲信询问道。这个人已经吓尿了,裤子都湿了一截。 “某,某叫王三。” “好,今日开始,你便是崇业坊坊正了,若是我们抓到反贼,你还有奖赏。现在带我们去邢氏的宅院!” 身穿京兆尹官服的郑叔清,一脸淡然说道,官威十足,他此刻总算是恢复了从三品大员该有的状态。 “诶?好好!某这便带路!官爷还有别的差事么?” 王三小心翼翼问道。 “坊正一家只怕也是反贼同党,你带着信得过的人,去把他们控制起来,一个别放跑了。” 方重勇不以为意的暗示道。 “好好,某这便去办!绝对办好!” 王三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给别人带路抓什么反贼,一点好处都没有,王三当然没有半点积极性。 但是收拾前任坊正的家人,去他家搜刮一番,王三就很有兴趣了! 那位坊正家中财帛极多,据他所知道的,不少都是来路不正。现在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收拾他们一家,自己可发达了。不仅能发财,还能在坊内立威,变成名副其实的新坊正,这件事真是美得很! 看到王三兴奋不能自控的模样,方重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其实也不想如此心狠手黑,只不过,既然决定办事,那就绝不能留隐患。 “赵氏孤儿”给后世所有人都提了个醒,做事做全套非常重要,切莫有妇人之仁。 方重勇既然已经杀了那位可能是无辜的坊正。那么,等一下也只好借着抄家邢氏的机会,把坊正他们一家也跟邢氏的人一起料理了。 既然已经结下了死仇,那么哪里有化解的可能呢? 不把这些破事料理了,难道留着血海深仇,让人家的子孙后代找自己的后代报仇么? 方重勇此刻深深感悟到这个时代一着不慎,便祸及家小的残酷性。未来别人干掉了他,也同样会斩草除根,把他的后代全部杀死,妻妾占为己有不留后患。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有时候,哪怕你什么也没做错,被家族牵连也是常有的事。 要不怎么说一旦造反必定举家抱团呢? 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规则太过残酷了,让所有人都没有退路啊! 怀着复杂的心思,方重勇带着怀贞坊的壮丁,将邢氏一族的宅院给包围了!邢氏的宅院可真不算小,居然占到了崇业坊八分之一的面积! 而且围墙的高度,竟然比坊墙还高!光这四面墙,修好就不知道要靡费几何了。 要知道,在长安当官,要住大房子,可不是光有官位和权力就够了的,家族的经济实力也是硬性要求。 如果没钱,哪怕是宰相,也张罗不起这么大的宅子。就算勉强住进去了,没有足够的奴仆,足够的钱财,也打理不好宅院。这方面古代和方重勇前世差别不大,大房子都是需要大量人力财力去维护的。 而鸿胪寺少卿,明摆着不是“转运使”“色役使”这样油水丰厚的优差,属于大唐的清水衙门,平日里搞不到多少“外快”。 看到邢氏一族的豪宅,方重勇已经非常确定,邢氏这间偌大的超规格宅院内,一定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 夜已深,邢氏一族宅院的前院内,地上躺着几具家奴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 其余包括看家护院的在内,两百多人密密麻麻的都坐在地上,集中于此被怀贞坊的坊正带人看管着。院子里点满了火把,将其照得如白昼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在周边嚣张跋扈到极点的邢氏,极有可能明天就变成历史了! “你们图谋造反,本官一定要在圣人面前参一本!郑叔清,你不得好死!” 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地上,指着身着官袍的郑叔清破口大骂道。他便是邢璹,现任鸿胪寺少卿,嗯,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这便是邢璹么?” 方重勇凑到郑叔清耳边小声问道。 “对,如假包换。” 方重勇眯着眼睛把邢璹看了又看,如果把这位狰狞又掩藏恐惧的表情忽略的话,那么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