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偏偏遇到了张安平。
这四天来,只要是到了晚上,张安平就组织人“进攻”,十次里有一次是真攻,也足以把这帮日本人折腾坏,更别说张安平好几次都是摸到了日军营寨的周围。
日本人不是没进行过反制。
半夜设伏——但张安平没上当不说,反而钻到营区和伏兵中间,让设伏的日军和修整的日军小打了一阵。
派暗哨警戒——少了就是送人头,会被近身摸掉,多了直接换地方骚扰、进攻。
半夜突然全中队杀向游击队——结果反被游击队在两侧打了一阵,摸黑夜战打了半天后才发现游击队早就没影子了。
四天下来,不少人都神经衰弱了。
毕竟,他们在上海打了一个多月没怎么好好休整。
所以这名日军大尉才下令撤退。
他想走,可张安平明显是个非常好客的主人,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夜夜重复前四天的骚扰,来的时候用了四天,走的时候用了六天,还剩下两天的路。
而这些日本兵呢?
经过十天的折腾,已经到了走路都能睡着的地步。
他们是真的想一觉睡到海枯石烂,但这支该死的游击队,却一直折磨的不让他们睡觉!
日本兵的意志传说是很坚韧的,但张浩带领游击队,愣是没看出来这帮日本人哪里神经坚韧了——这两天时不时就有日本兵发疯似的端着枪冲向他们,然后被游击队打了靶子。
一个中队两百余人,前八天死亡的人数还没现在一天的多——感觉这帮小鬼子现在就想着送死似的。
要不是亲历过被日本兵追的满世界跑,这支游击队现在就想冲上去摸摸日本兵的屁股,掂量掂量他们的份量……
此时的张安平观察着日本人的状态,呢喃:“十天了,差不多了!”
紧跟着他的一名游击队员不解的问:“什么差不多了?”
张安平神秘的说道:
“距离我们吃肉差不多了。”
真的距离大吃一顿的时间相差无几了——陆续有几支队伍这时候赶来了。
他们是六天前张安平让张浩派人去找的抗日武装。
淞沪会战结束,撤退成了溃退,加之正面战场上遗留的溃兵,目前上海周边已经形成了多股临时的抗日武装。
张安平让张浩请的就是这种队伍。
但让张安平意外的是,可能是听到能歼灭一个中队的鬼子兵,来的抗日武装有点多,足足有七百余人,其中不乏经过训练的正统国军,甚至还有一支四十余人的别动队武装。
他们是五支队三中队的成员,掩护主力撤退后,自身却无法追赶到主力,无奈之下只好分散隐蔽,看到有抗日武装集结,听说是要干一票大的,便二话不说来了。
通常来说,一个地方军的团,面对日军的一个中队,战力勉强算持平——指的是地方军这边勉强算持平。
此时这里汇聚了八百余人,却全都是只拥有轻武器的散兵游勇,成分复杂,相互间又没统帅关系,这些听了游击队员的话想要来杀鬼子的抗日武装,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在他们看来,无畏的牺牲没必要。
一名国军上尉道:“张队长,不是兄弟我怕,实在是没必要!咱们八百人,算九百人吧,全塞进去,未必能啃下这股贵子!”
“我刚看了一阵,六个掷弹筒,就这火力,咱们根本没得打!”
“咱们还是散了吧!”
张浩一脸懵:
“掷弹筒?就是能发射手榴弹的那玩意?那玩意没啥威胁啊!”
一众在淞沪战场上吃过大亏的人顿时对张浩怒目而视。
日本人的八九式掷弹筒最大能打700米,500米都是有效射程,熟练的老兵,在三百到四百米距离间,命中率超过八成——一个小队就有两门,在防守或者进攻中,这玩意对冲锋步兵或者机枪火力的威胁简直太大了!
他们多少的同僚都是被掷弹筒杀死的?
居然有人说这玩意儿没威胁!
刘新杰见状忙解释:“各位,不要误会,是我们有应对之法,不是掷弹筒没威胁。”
“我们主要是夜间袭扰,所有人都是不断运动射击的,每次开枪后都会换一个地方,一来可以给日军造成误判,二来就是为了防掷弹筒。”
众人恍然,刚才建议散伙的上尉道:“你们队伍里有高人啊!”
此时正好张安平回来,张浩兴奋的道:“我们的高人来了!打或者不打,咱们听听高人的意见吧!”
众人期盼的看着张安平,当张安平过来后,五支队三中队的别动队成员,露出狂喜之色,纷纷立正,整齐划一的喊道:
“长官好!”
张安平之前是五支队一中队的中(大)队长,五支队的三个中队中,同样的人数、同样的装备,一中队就是比其他两个支队厉害,再加上刺杀名单之事,这些人对张安平可谓是五体投地的跪服。
更何况别动队的框架都是张安平搭建的,不少军官更是张安平的青浦班出身,此时见到张安平,他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看到是五支队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