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匀抬眼看向他:“后日是什么日子?”
叶长风脸色渐渐变得暗淡,他看向远处,眼底是外面逐渐阴郁的天色。
“家母祭日。”
三日后,大丰镇山脚下,一处没有石碑的坟墓坐落在那里。
坟墓前摆放着瓜果贡品,一位老人家跪在地上正一张一张地向火焰里投着纸钱。
突然,两双脚步出现在他的余光里,他投纸钱的动作一顿。
“薛靖。”叶长风唤道。
这烧纸钱的不是别人,正是大丰镇的那位薛铁匠。
他缓慢转身面向两人,头重重地磕了下去:“薛靖,拜见少主。”
“你认得我?”
薛铁匠苦涩一笑:“实不相瞒,少主和当年长得一般无二,属下怎能不认得。”
“我妹妹如今何在?”叶长风焦急问道。
薛铁匠的头再次磕了下去:“属下该死,属下当年昏倒在路边,醒来后小姐就不见了,属下这么多年一直在到处打探,可始终没能找到小姐的行踪。”
叶长风满眼失望。
“属下对不起大将军,对不起大少爷。”薛靖头连连磕在地上,一会儿的工夫额头上就青紫一片。
叶长风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我母亲可葬在这里?”
“夫人正在此处,当年属下害怕……所以没能立碑。”
“我会叫人将坟迁走,你也跟我走吧。”
然而薛铁匠却没起身,“少爷,属下想再次继续寻找小姐的踪影,请让属下留在此地。”
叶长风没再坚持,只在翌日一早带上坟墓里的骸骨启程回了盛都。
这消息一瞬间在大丰镇传开了,就连黑风寨的老弱妇孺都在议论纷纷。
“你们说怪不怪,那座坟留在那起码有十八九年了吧,突然就被人挖了,到底谁干的?”
“谁知道呢,那无头坟还是大小姐刚出生那年立的,不信你问二当家,二当家是不是?”老婶子朝着远处喊。
二当家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全然没听见。
老婶子抓起一旁的石子丢过去:“我说孙禅,你想媳妇啦?”
被这么一起哄,周围的人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二当家似乎根本没听见,起身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阎如玉正在大树底下的桌子前清算近来的账目,二当家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大当家,我有点事想下山几天。”
“行,待会让邱伯帮你套上一辆马车,再找小算盘拿点银子,该花就花,咱们不穷了,以后别总这么省。”
“诶。”二当家转身,抬起胳膊抹了把泪,大步流星的朝着马棚走去。
阎如玉更加纳闷了,就这么句话不至于感动得哭了吧?
不过她也没当回事,眼看着就要迎秋霜了,寨子里的人们都在忙活入冬的事,这在古代可是大事。
大丰镇这地方地处东北,还是比较寒冷的,冬天最冷时据说雪能下半米厚,最严重的一次雪灾整整下了一米深,牛羊人畜直接冻死了大半。
寨子里男人们去山上储备柴火,女人们闲下来开始准备冬衣,加上近来收购的毛驴,这银子流水般的往外花。
别说跟楚公子分红了,光是成本都有些紧吧。
这账算到一半刘婶子揉着又胖了一圈的肚子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寨子里的婶娘。
“有事?”
“大当家,你看咱们这驴子照这么宰下去,这肉可怎么整?要是冬天还好说,丢雪地里就埋上了,现在这天也冻不住,铺子里和寨子上使劲儿吃也吃不下这么多驴啊。”
“对啊,要是坏了可惜死了,那也是银子来的,总不好白白送人。”
阎如玉认真思索起来,现代驴肉直接丢冷库被驴肉馆拉走了,他们只管留驴皮,根本不用考虑驴肉的问题。
她眼珠一转,问:“你们谁会做腊肉?”
“大当家说的是挂肉吧?挂起来用火熏,等风干了搁上几年都不坏。”后面一人道。
刘婶子激动地一拍大腿:“这主意好,咱都做挂肉,看冬天里谁害怕饿死。”
“那就这么定了,除了铺子里必须的驴肉外,其余的挑好的全都做挂肉,碎的做抄手放在铺子外便宜点卖,驴板肠和内脏照着西柳的法子卤了。”
寨子里的人都是穷怕了的,说干就干,就差驴骨头实在是没招了,否则骨头渣子都恨不得给吃了,真是半点不浪费。
阎如玉有些担心二当家,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不过谁还没点私事她并没打算问。
就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可这马车上还下来一人。
“水丘?你主子呢?”阎如玉伸长脖子朝后看,后边没人。
“主子在镇子上等您,泾城的铺子已经修缮妥当,可以开张了,主子有请大当家前去察看。”
阎如玉一双眼睛激动地睁大:“人手够了吗?是不是得从这边带些人过去?”
“伙计和后厨的人我们主子已经帮您招齐了,至于您这边带什么人主子说随您做主。”
东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