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
如果那人告的就是王熙凤,王熙凤又被抓到了证据,她这个姑妈也跟着丢脸!
如果王熙凤在,她倒会好声好语地和她分析厉害,叫她自己悄悄烧了,大家体面。
但现在王熙凤不在家,平儿一个奴才秧子敢当着她的面撒谎,还敢和她犟嘴,她自然也不必给一个丫鬟留脸面!
更重要的是,闹将起来,大家都知道了是凤丫头在放印子钱,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那些个闲言碎语的也沾不到她身上,娘娘和宝玉才更不会惹上非议!
王夫人轻蔑盯了平儿一眼,吩咐直接搜。
王熙凤过生日那天,鲍二媳妇和贾琏说,要贾琏治死王熙凤,扶正平儿。
虽说和平儿无关,但平儿也未免受了挂落。
如今要是她留在贾府看个家,还叫人将家抄了,她也没脸再见王熙凤了!
平儿向来是个精明厉害的,见王夫人动粗,自己一个丫鬟根本无法相抗,忙又遣丫鬟去薛府报信。
又使了婆子去贾母和刑夫人那求救,自己则带着几个丫鬟紧紧跟着,不叫王夫人的人胡乱翻检,一边哭着喊冤。
王熙凤自从得了薛家生财的路子,早已将放贷之事全部断清了。
王夫人自然搜不出什么,只她兀自不甘心,押着平儿一起去了贾母院中。
不想刚进屋就看见贾政和贾琏都跪在贾母面前,不由一喜,老爷回来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幸亏她没听周瑞家的,否则平白损了几十万银子!
她惊喜下不由加快步子,跪到贾政身边,正要开口,贾政忽地直起身子,猛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贾政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打得王夫人猛地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到了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响。
有一瞬间,王夫人完全是懵的,甚至连疼都感觉不到。
周瑞家的惨呼一声扑上前扶起王夫人,王夫人这才觉出疼来。
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一片腥甜,想是咬破了舌头,后脑勺处更是疼得厉害,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
贾政虽是打人的那个,表情却比王夫人还震惊沉痛,双眼通红,浑身都在抖,指着王夫人就骂,“蠢妇!
你竟然敢在外放印子钱!你是想害死全家人吗!”
王夫人反应过来了,忍着疼辩解道,“我没有!老爷,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谣言给我扣那样的罪名!”
贾政抄起手边的匣子猛地朝王夫人砸去,正中王夫人额角,顿时砸出一个血窟窿来,鲜红的血顺着王夫人的头发往下淌。
同时匣子里白色的票据在王夫人眼前如纸钱般飞扬开来。
是借券!
她放印子钱的借券!
被老爷搜了来!
她在抄王熙凤的屋子时,老爷也抄了她的屋子!
“蠢妇!你还想狡辩!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我荣国公府百年的清誉都败在了你手中!”
贾政说着又想伸手甩她耳光,王夫人见辩无可辩,仰头朝周瑞家的怀中倒去,晕了!
贾政动作一顿,贾母年老成精,哪里不知道王夫人那点小伎俩,但也不想看到儿子继续殴打媳妇。
只好开口吩咐贾政先烧了账本和借券,又吩咐周瑞家的送王夫人回去,请大夫瞧瞧。
王夫人一听贾母吩咐说要烧借券,立即装作醒转,磕头大哭,“老太太!不能烧啊!
好几十万银子啊!媳妇多年来的贴己都放在里头了!
这一烧了,他日娘娘若是手头不方便,宝玉要是想买个书啊画的,可怎么办啊!”
贾母见她兀自冥顽不灵,恨声道,“你还敢提娘娘和宝玉!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点银子!
你也不想想,要是事情真的传扬开来,娘娘和宝玉以后还怎么见人!”
王夫人哭得更大声了,“老太太,你不当家不知油米贵!
娘娘进宫那么多年,一直熬不出头,我也不知贴了多少进去打点!
就是宝玉,也爱精细漂亮的东西,今儿想要玛瑙碗,明天想要水晶碟的。
偏他的性子大方随和,得了也就得了,丫鬟摔了也不见他爱惜,到了后天又想着象牙筷了!
老爷一概不管,我这个做娘的又怎么忍心见孩子们委屈,用的全是自己的嫁妆!
我当年嫁进来的时候,我娘家补贴了多少物件,如今也补贴得差不多了。
不说娘娘和宝玉,就是咱们府上,这些年也大不如前了。
全靠我和凤哥儿在外头放贷,挣些银子补贴公中,不然早就入不敷出了!”
贾母怒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掌家的时候,私底下损公肥私的,也不知道抹了多少银子去。
我顾忌你和老二的体面,一直忍着不说,现在你倒委屈了,还补贴公中,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
王夫人为了那几十万银子,豁出去了,一步不让,“如果真的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凤哥儿进门后,我又为何立即将中馈交给了凤哥儿?”
贾母语塞,贾琏在一旁听着她句句攀扯王熙凤,显是要拉王熙凤一起下水,叫老太太心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