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了呢。
星期一,乔薇买菜的时候就带上了一双鞋底子。
底子是纳好的千层底,上次赶集的时候跟布鞋一起买的。有做好的完整鞋子,也有没有鞋面的鞋底子,可以自己缝鞋面。
这个活儿裁缝师傅肯定会,但他不接。
打听了一下,镇子上已经没有了旧式传统的鞋匠。毕竟现在鞋子基本实现工业化了。
倒是有个修鞋的,就跟裁缝在一条街上,都在手艺巷。乔薇去瞧过一眼,感觉那个修鞋的修法挺粗糙的。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人帮她做鞋子,最近却沉迷刷
墙。
没想到星期天去河边转一圈找到了人。
先去市场买菜抢肉抢水果,回去路上去了老太太的家,把鞋底子和布料给了她。
这老太太姓卢,她死了的男人行八,街坊都叫她八儿家的。
“素面的不好看,是我们上了岁数的人穿的。”卢大娘问,“真的不要绣花吗?”
卢大娘想着绣个花多跟乔薇要点东西呢。
“不要,要纯素面的。”乔薇坚持。
她不是不喜欢绣花。只是担心绣了花等以后气氛紧张起来可能就不适合穿了。
朴素点最安全。
问多久能做好。卢大娘说:“明天你买菜顺道过来取就行了。”
还挺快。
乔薇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吃完中午饭收拾完,严湘开始打哈欠,乔薇正准备带他睡午觉的时候,林夕夕忽然登门:“姨,乔姨。”
真是稀客。
林夕夕想通之后,对严磊完全失去了兴趣,对身周的生活似乎都失去了些积极性,每天就是闷头干活。有时候乔薇透过她年轻的身影似乎都能看到一个一辈子干活伺候婆家人的中年女性的模样。
她怎么来了?
“我妗子叫我喊你过去玩。”林夕夕原来是来传话的。
“哈?现在吗?”乔薇诧异。
“马团长、薛营长和王营长家的姨们都过来串门子,妗子让俺喊你一起过去。”
喔~
这是要让她加入她们的妇女社交团体吗?
乔薇精神了。
她现在是非常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热衷于串门社交了——因为真的没有别的娱乐啊。哪怕有个电视机也好,没有,啥都没有!
收音机就已经是最先进的娱乐了,还就那么寥寥几个台,要么是红歌,要么是戏曲,要么是中央精神的学习。
现在,杨大姐主动伸出橄榄枝,要把她纳入她们的妇女社交团体了。
都是干部家属,要搁在后世可就是太太团。
乔薇拉着林夕夕问:“我没怎么串过门子,有什么要注意的事吗?”
这个人未来是大官太太。
林夕夕对乔薇已经全无感觉,但也不想去得罪,告诉她:“阿姨们有的带了瓜子,有的带了花生……”
乔薇明白了,说:“好,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今天抢到的水果是李子,她洗了一半,装在一个搪瓷盆里,牵了严湘的手:“走,串门去~”
刚迈出去脚,又收回来,回屋里摸了几块糖塞进严湘的裤兜里:“有别的小朋友,是你喜欢的,就可以把糖分给他们。你不喜欢的人,不用给。”
没想到能得到额外的糖,严湘喜出望外,哈欠也不打了,摸着鼓鼓的裤兜:“好!。”
母子俩牵着手来到了赵团长家。
果然,夏天吃饭的矮桌已经拉到了树荫下,板凳、马扎围了一圈,桌上都是瓜
子、花生、萝卜丝一类的东西(),凉白开管够。
这是六十年代低配版本的茶话会啊。
嫂子。乔薇笑眯眯↓[((),“马嫂子,薛嫂子,王嫂子。”
大家都招呼她:“乔,快来。”
北方人喊人喜欢吞字,比如喊“小乔”,吞了“小”字,就只剩下“乔”了。所以有时候听着喊人就只喊姓。
后世很少这样了。乔薇前些天听见别人喊严磊“严”,喊她“乔”还颇不适应,这几天已经听习惯了。
乔薇把自己带的李子也贡献出来,都放在了小桌上,大家嗑瓜子的嗑瓜子,吃花生的吃花生。
杨大姐告诉乔薇:“我们几个,时不时串个门子,聊聊天拉拉呱。你年轻,不习惯这样,所以以前没叫你。”
“以后叫我,我跟家闲得慌。”乔薇说。
是真的,刷完墙了没事干,家里所有的卫生死角都搞过了,是真的没什么事好干了。
她无聊到把养猪手册都看了,急需寻找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
入乡随俗,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格。
质疑大妈,理解大妈,成为大妈。
何况这几位还不算大妈,按年纪只算大姐。薛营长和王营长的爱人只比她打个四五岁,她们两个和严磊年纪差不多。她们的丈夫又比她们大个几岁。
总之转一圈,熟人当中,男的里面严磊最年轻,家属里面乔薇最年轻。
嗑着瓜子,家常拉开,从老区到大院,从镇武装部到镇委办公室,从供销社的老李,到菜市场的小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