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只要不包藏祸心,做祸国殃民之事,与安禄山一流也未必是坏事。
只是……
贾琏从袖中翻出方才宁康帝赐给他的那块玉牌。
材质倒也看不出太大的特殊,只是当中一个显眼的大大的“昌”字比较引人注目。
贾琏知道,宁康帝未登基之前,封号便是“昌王”。
却不知道,宁康帝忽然赐他这么一块玉牌作甚。
正凝眉思索,忽见前方有宫女急匆匆而来。贾琏依稀记得,是昭阳公主身边的人。
于是将玉牌藏回袖中,走上前去。
“侯爷,公主在前面等您……”
贾琏虽然看这宫女面色有异,倒也不甚在意,往前走了一段,果然看见一身素丽裙裳的昭阳公主,遥遥的站在那白玉石阶之上。
春风阵阵,吹的她身上丝绦横飞。不知为何,贾琏忽然从她身上,看出浓浓的孤寂之感。
与之前进宫时轻快,大相径庭。
许是听见贾琏的脚步声,昭阳公主回过头来,怔怔的看着贾琏,忽然间一抹委屈浮现,然后极力掩饰,笑道:“二郎来了……”
贾琏心中涌起一抹不安,忙上前抓住她的双手,问道:“怎么了?陛下已经答应你我之间的婚事了,怎么你看起来不开心?”
“父皇答应二郎了吗?二郎真有本事,这么快就说服父皇了……”
贾琏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听出来昭阳公主的言不由衷。
“究竟怎么了,说给我知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许是贾琏的话太过温柔,昭阳公主终究是忍不住了,一下扑进他怀里,哭声道:“太后,她方才叫我过去,说……说要取消我们的婚事,还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贾琏陡然愣了愣。若非熟知昭阳公主的性格,他都几乎以为对方是在故意逗他。
深吸一口气,贾琏平静道:“这是为何,昨日太后她不是已经答应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反悔?”
昭阳公主在贾琏怀里摇着头,“这不是太后的意思,据她老人家所说,这是我皇爷爷的意思。
今早皇祖母与皇爷爷说你我的事情之后,谁知道皇爷爷雷霆大怒,连皇祖母都罕见的受到了责骂。
皇爷爷说,此事若是传出去,必让天家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一向优雅而自信,哪怕当初在大漠上身陷险境都没有惊慌的昭阳公主,此时扑在贾琏的怀中,却显得十分无助和失措!
她苦苦等待了这么久,克服消弭了多少险阻,眼看就能和心爱之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谁知道在这最后关头,在最想不到的环节,出了变故。
而且,从皇祖母的反应来看,皇爷爷的态度只怕相当坚决,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若非她苦苦哀求,且答应只是来见贾琏一面,只怕太后都不会放她出未央宫!
贾琏一边轻拍着昭阳公主的背部安抚,实则眉头也早就凝成了“川”字。
在此之前,他想过太后会反对,想过宁康帝会反对,但是唯独没有料到,太上皇会反对。
或者说,在他眼里,太上皇反对的可能性不会比太后和宁康帝大。
毕竟太上皇早就荣养了,等闲国政都不过问,会在意孙儿辈的感情纠葛的可能性很低。
谁知道,偏偏就是最忽略的地方,却成了最后的拦路虎?
深吸一口气,贾琏扶起昭阳公主,笑道:“咱们一路走来,多少困难都蹚过了,还怕多这一遭?
太上皇他老人家御宇天下这么久,何曾见他存心为难咱们小辈?
走吧,或许我们认真求求他,他老人家就心软答应了呢?”
昭阳公主眼眶红红的,生在皇家,她比贾琏更加清楚太上皇是什么样的为人。
尽管知道可能性很低,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点点头,跟着贾琏往重华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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