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身边文臣的骚动。
但是宁康帝没有动,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也没有说话,目光仍旧看着前方在浴血拼杀的将士。
冯胜二人对视一眼,跪下道:“骁骑营骑兵攻势锐利,行宫内又无险要,仅凭临时挖掘的壕沟和栅栏,阻挡不了几次冲锋了。
一旦防线被冲破,数万大军混战,臣等无法确保陛下的安危!
臣已经与卫统领商议,由卫统领护送陛下至山下安全之地,臣则率护军营为陛下断后,以求万全……”
“万全?”
宁康帝缓缓的转过头来。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万全之法了。
托逆子之福,此番即便胜了,他也注定被背上一个忤逆犯上,不仁不孝的罪名。
届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忠义或者是自诩忠义之徒来斥责他,反对他,批判他。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些的准备。
所以,他不能退,这一仗,他要胜的堂堂正正!
“尔等尽管杀敌,不必顾虑朕。防线若被冲破,朕亲提三尺剑,与众将士协力克敌。”
宁康帝平静却充满魄力的话语,不但令冯胜等将领深为感动,便连左右的近侍也是大为鼓舞,纷纷跪地表示,愿誓死追随宁康帝,愿与众将士,协力克敌。
冯胜与亲军营统领赫连雄对视一眼,也不便再说什么。重重一拜之后,二人重新下去布置防务。
他二人作为统领,自然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至少现在不需要。
身上的血迹,不过是处决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富贵兵之时染上的而已。
冯胜二人离开不过片刻,忽闻零星枪响从远方传来,随即原本正不顾一切代价冲击行宫的“叛军”后方,则是出现大片的骚乱。
宁康帝精神一震,连忙重新扶栏远眺。
可惜阁楼太矮,夜幕太黑,根本也看不清远方的战局。
但是仅凭那些在夜空中绽放独特魅力的枪响,宁康帝也知道,应该是贾琏所部上山了。
终于来了!
左右之人也有不少猜到是山下的援兵攻上来了,大喜之余,纷纷向宁康帝表达恭贺。
但宁康帝仍旧是神色淡漠,仿若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前的局面,根本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直到……
“陛下,昭阳公主率大批军马前来护驾!”
宁康帝其实早看见了,西南面有一支兵马轻易冲破敌军本就不坚固的防线,然后被护军营阻拦不得前行。
那领军的身影,他看着十分眼熟。
“她带了多少人马?”
宁康帝没有问昭阳公主哪里来的人马这等废话。
“大约有数千人,都是原本北大营的军马,还有北大营副统领裴丰年在侧!”
宁康帝眼神一亮,结合贾琏已经上山这等消息,宁康帝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起始尾末。
“让她过来见朕!”
宁康帝本想在原地等昭阳公主前来见他,但是看着行宫外面越发混乱的局势,他忽然就转身,快步朝着阁楼下走去。
虽然他可以通过提前布置的信鸽联络外界,但是行宫毕竟从昨天下午就被太上皇封锁。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贾琏等人,以了解此时山上山下所有的局势。
在行宫大门口略作等候,果然昭阳公主及其亲随数骑迎面而来。
“儿臣参见父皇。”
看着从骏马上一跃而下,然后稳稳当当的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昭阳公主,宁康帝也没有废话,让其起身后,直接问道:“你从何处来?”
“儿臣方从山下回来……”
昭阳公主也知道宁康帝想要知道什么,继续回道:“之前儿臣见大批叛军攻击父皇的行宫,心中十分担心父皇的安危。
原本想要立马回到父皇身边保护父皇。
然儿臣自知手中无兵无将,来到父皇身边也无用。忽想起之前听说,山下有兵马奉父皇之命前来救驾,便想着替父皇前往接引,哪怕只是为前来勤王的将军领路,让其早一刻率兵登山,也算是尽了儿臣一番绵薄之力。
不想在东南面山腰处,就碰到了前来护驾的镇远侯。
彼时镇远侯刚好攻破东面的敌军,并以大义收服北大营数千兵马。
听闻行宫告急之后,镇远侯当即决定率前部人马立即驰援。
如今镇远侯正率领火枪军从叛军背面发起进攻,以解行宫之危,又担心父皇的安危,所以让儿臣率领北大营将士前来护驾。”
昭阳公主快速的将情况说明。
她的话音刚落下,在她身后早就准备了许久的裴丰年赶忙一个箭步跪在宁康帝的面前,叩首道:“罪臣裴丰年,误听太子蛊惑之语,差点酿成弥天大祸,请陛下赐臣死罪!”
他的动作和话语,令宁康帝不觉得的看向了他。
片刻后宁康帝淡淡的道:“既是误听太子之言,又迷途知返,何罪之有?”
“罪臣叩谢陛下不罪之恩。”
裴丰年作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液,心里也确实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那么容易就反水,还那么听贾琏等人的话,不就是因为看清了局势,害怕被宁康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