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之后贾政回府歇息,贾母也将他叫过去,将今日贾琏的事情说了。 看见贾政纳罕,贾母等人疑惑:“琏儿难道没有与你说吗?” 贾政摇头:“晌午前他找我,只说了从中间的院墙打通一道洞门的事,我听他说老太太已经答应了,如此以后内眷往来确实会便宜很多,便没有多想。 怎么,琏儿一开始真的想要搬出去?” 见贾母和王夫人都点头,贾政便激动道:“多亏老太太睿智,将他的话头堵住了,否则只怕儿子也无颜再在这边当家,侍奉您了。 琏儿这些年越发出息,心性也变得刚硬起来。 他做了官,品阶比儿子还高了一点,以后在武官中,自然会有许多来往的下属和同僚,如此的情况下,他若是不能自己开门建府,肯定是不方便的。 所以他的做法,我倒是能理解。我之前也想过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不想出了大哥的这件事,才给耽误了。 老太太的处置方式,极是妥当,如此,我倒是可以彻底安心了。” 贾政其实一直担心,贾琏会摆开阵势的和他闹分家,那样,即便以他的“淡泊名利”,只怕也要和贾琏打打太极拳。 毕竟,哪怕是他,也舍不得放弃偌大的荣国府的富贵,搬到外面去住。 而今听得贾琏丝毫没有要撵他走的意思,反而宁愿自己委屈,想要自己去外头另立门户。这就令贾政太感动了。 真是好孩子啊~ 这些年没白疼他。 心里这般想的贾政,自然是不吝惜多说好话的。 王夫人在一边,面目淡淡的,她知道,丈夫或许是没有把人往坏处去想,才会只想到好的。 晚上回去,还得提点提点他……就是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还要歇在那赵氏屋里! 贾母深深的看了贾政一眼,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心。 然后心里一叹,若是真的倒也就好了,观琏儿也非凉薄之人,知道他二叔如此待他以诚,只怕他二人将来才能够和睦相处。 一个家的和谐,要是永远只依靠她这个老祖宗来镇压,是长久不了的。 …… 深夜,忙碌了一整天,仍旧精神奕奕的凤姐儿,趁着众人不注意,寻到家里,果然贾琏正准备休息。 这是他夫妻二人的约定,这一个月,白天他二人一个照料前头,一个照料里头。 晚上则轮流着来,一个人照管半夜。 有心想与贾琏说点私密的话,便将所有人留在外面,趁着平儿服侍贾琏洗脚的时候,坐到炕边,目光炯炯的盯着贾琏。 “有事?”贾琏皱眉一问。 凤姐儿也不管贾琏态度的问题,仍旧睁着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贾琏,“我听宝玉他们说,老太太、太太她们说了,从今往后,两边合二为一,再也不准提分家之事了? 连我们这边人员的例钱,也统一从官中发放,不再单独从这边发了?” “你高兴什么,虽然例钱不由这边发了,但是这边的年例,同样也被太太收回官中了,两相算下来,咱们不是亏了?”贾琏瞅了凤姐儿一眼,随口说道。 凤姐儿便不满起来。 “你少唬我,当我也是大太太那等没见识的人? 两边合拢了,虽然我们的银子少了一点,但是,从今往后,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那边了。 再说,真要用银子的时候,难道官中谁还敢拦着不给我们使不成? 没有正事的话,连老太太、太太,每个月也只能从官中拿二十两银子的月钱,那钱放在官中,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担心的是,两边合拢了,那大老爷院里的这些东西……” 贾赦使劲的造了几十年,不知道白白耗费了国公府多少家底。 但是闹了鼠灾的粮仓还剩一地的糠呢,贾赦毕生积累下来的东西、财货都在东跨院里,这些日子王熙凤粗略的估算了一番,可是比她这些年积累的家底丰厚的太多了。 她早想着如何绕过邢夫人,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要是也被收归官中,那才真是心疼死了。 贾琏听出凤姐儿的意思,淡然的回道:“有我在,这院里的一个铜板,也没人能拿得走。” 正如荣禧堂两代国公爷的积累一般,全被贾政享受了。 贾琏没有想要去占荣禧堂,别人,自然也不可能拿走东跨院的一点东西。 连王夫人那般精于计算的人,之前在贾母的荣庆堂,都不敢表现出一点对这边的想法,只能说“这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