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家哥儿,我原本看他模样倒好,和宝玉又同庚,所以才让他和宝玉一处读书作耍。 如此看来倒是我识人不明了。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没受过好的教育,自制力差些本可以理解,没想到竟如此不自律,作出这般荒诞悖逆的事来,倒是差点连累了宝玉。” 贾母为了彻底打消一屋人的疑虑,竟不惜把过错揽到自己的头上。 薛姨妈明白贾母的意思,也帮衬道:“老太太不必这么说,世上万般人,有好的,自然就有差的。 我看宝玉就是难得的好孩子,又是老太太从小调教出来的,知书识礼,又明事理,世上万般孩子,皆不及宝玉。” “呵呵呵,姨太太这么说,就太谬赞他了,他如何当得起你这般夸他……” 贾琏懒得在这里听贾母的洗白大会,寻了个她们说话的空档就告辞出去了。 “琏儿,你且等等。” 贾琏回头,竟是王夫人追了出来,在走廊上叫住了他。 “太太有何吩咐?”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王夫人说着,便从走廊往旁边她的下处走去。 贾琏倒也不生疑,重新上了走廊。 王夫人身量挺高的,比薛姨妈要高一截,但是哪怕到了这个年纪,走起路来,也是四平八稳,端端方方的,将贵妇的气质拿捏的很死。 从其隐隐尚存的曲线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或许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来的。 屁股也大,难怪这么能生养。 在这个时代,能成功生下三个健康的孩子,可是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真的有第三只眼睛,虽然没有回头,王夫人却还是意识到贾琏可能在窥视她。 这令她走路的姿态有些变形,好在她的下处离得不远,没几步拐进屋里,她就自在多了。 让贾琏坐下,还亲口让小婢倒茶来。 王夫人可是少有对他这般客气,不过贾琏却只是笑道:“太太有什么吩咐就直说,侄儿能办,一定尽力办。” 王夫人细看了贾琏两眼,内心暗暗惆怅。难道,以前琏儿的痴傻蠢样真的是装的,目的就是骗过他们所有人,直到察觉到大老爷来日无多,所以才不再隐藏,一口气顺利夺爵上位? 若是如此,他的城府未免太深了些。 “你宝兄弟的事,多谢你开口帮他澄清了。” 王夫人有些真诚的说道。 她比贾母更在乎贾宝玉的名声,所以一早就细细盘问过当晚的事情经过了。 虽然婆子们的说法也和贾琏两口子相差不多,但是在她的真切逼问下,还是能猜到,大概宝玉确实是被那秦家的小坏种撺掇着,一起做了荒唐事!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听婆子们话里话外,当晚贾琏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是相当的维护贾宝玉…… 本来她还疑心贾琏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直到之前在贾母的面前,贾琏仍旧那般做的,王夫人才觉得,或许一直以来,是她太多心了。 毕竟贾琏要是真的想要害他们,方才那么多人,只要贾琏往贾宝玉身上泼一波脏水,她儿子的名声就毁了! 所以就为这一点,她也觉得,她应该向贾琏说一声谢。 “太太言重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作为兄长,我不帮他,难道还害他不成?” 贾琏嘴里这般说,心内也有点狐疑。 相比较贾母的高高在上,贾政的懵懂迂腐,其实一直以来,就他和王夫人两个之间,最明白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 并且在上次因为祭礼的事,差点就撕破脸皮了。 所以王夫人主动单独找他说话,令他很有些诧异,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 王夫人点点头,对贾琏露出些笑容,然后也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道:“对了,听说你和凤丫头,将水月庵的净虚给关起来了?” 贾琏以为这才是王夫人的正题,正要以早就和王熙凤串好的“供”来回应,谁知王夫人已经继续道:“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凤丫头说过了,唉,没想到她竟背地里做了那样丧天良的事情,我竟是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我的罪业。 你们做的是对的,这样的祸害,确实不能留着。” 贾琏张了张嘴,心说这不该是王夫人的台词。 “至于她留下的那些来路不正的钱财……” 王夫人瞅了贾琏一眼,在贾琏又要说话的时候,再次打断:“凤丫头也说了,你拿了一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