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此话当真?” 即便猜测贾琏是故意戏弄她,许夫人也不禁升起一些希冀。 贾琏便笑道:“当然,若是问完话之后,你愿意自荐枕席,本官也不介意让你留下来。” 贾琏这话一说,许夫人还没发话,躲她身后的安家小姐忍不住探头怒骂一声:“呸,狗官,不许你侮辱我娘亲!” 看得出来,这姑娘对贾琏的愤恨已经积压很久。此时只这么骂一句,已经是很努力压制的结果了。 贾琏莞尔,瞧了那小姑娘一眼,才对许夫人道:“令爱如此言行无状,难道就不怕触怒本官,到时候,故意将安大人定以重罪,让安家一干女卷,受充官之苦?” 许夫人面色大变,她就知道会这样! 贾琏是奉旨下江南调查盐政一桉的,一旦朝廷认定盐政有大纰漏,那么他夫君便是头一号的犯官。哪怕他夫君已经死了,只要朝廷认为他有大罪过,自然还是会对安家降下惩罚。 而盐政是否有差错内幕,她夫君安思远是清白还是罪大恶极,显然,都由贾琏这个御命钦差说了算。 果然贾琏还是要拿这个来威胁她,让她就范。 但她有什么办法,自夫君被皇帝下旨押解回京之日起,她就有这个预料和准备的。 夫君是朝廷命官,没出事,她就是尊贵的官家太太,是诰命夫人。 夫君出了事,所有安家之人,都要受到牵连。 而犯官家卷,最常见,也是最令人恐惧的惩罚,便是贾琏方才所说的充官。 何谓充官?羁押归桉,充作官妓尔。在教坊司,这样的女子数不胜数。 而对许夫人而言,她自己还罢,但是让女儿受此刑,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几乎一瞬间,她便认命了,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和反抗的心理。 连忙制止女儿,然后对贾琏赔罪道:“小女无礼,还望大人看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只要大人肯开恩,放我安家一条生路,罪妇,愿听大人任何差遣……” 说到这里,许夫人觉得羞耻至极。到底她是个正经的官太太,而非风尘女子之流,若非还牵挂着一双儿女,便是叫她死了,也不愿说出这样自甘下贱的话。 其女安采儿感受到母亲死死攥着她的手,不由的瞅了母亲一眼,看见母亲眼中的耻辱之态,她的小脸上也挂满了泪水。 但她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了,她明白父亲之死对家族代表什么,也被方才贾琏口中那“充官”二字吓得脸色苍白,所以此时此刻,她除了流泪,也不敢再做什么,说什么。 看此二人如此模样,饶是只打算简单做场戏的贾琏,也不由得擦了一下鼻子,觉得自己此时定是很像电视剧里的反派狗官。 因此轻咳一声,终于收起戏谑心态,正色道:“好了,方才不过是戏言罢了。 本官为人一向清正严明,严于律己,岂能做出故意陷害同僚之事。 安大人若是无罪,本官自然也不会恶意构陷。 倒是本官想要再问夫人一次,安大人,当真是病死的,便连夫人,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疑点?” 这是贾琏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而且这一次,贾琏面容严肃,似不像心存不良。 许夫人想了想,回道:“当日知府派人将我夫君的尸首送还,说是不堪忍受路途严寒,一疾而终。还吩咐我等,要将我夫君的尸首安置好,不许下葬,等候朝廷下来查看。 大人既然对先夫之死尚有疑虑,为何不开棺验尸,反而一再追问妾身?” 许夫人,颇为认真的看着贾琏。 看许夫人这样,贾琏便笑了。肯开口就好。 “本官当然可以开棺验尸,但是想来,就算安大人死于谋害,而背后之人既然敢杀害朝廷命官,还不怕朝廷派人下来查,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 如此,只怕本官就算开棺查验,也是验不出什么的。 不过,若是夫人这里,能够给本官提供一些线索消息之类的东西,或许,本官就有把握另辟蹊径了。” 贾琏说的自然,许夫人也收起羞耻心态,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贾琏。 终究她还是摇摇头,“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又何必问妾身。当初知府大人将我夫君的尸首送回来的时候,妾身也是查看过的,我夫君,确实是死于风寒。 所以,应该是大人多虑了。” 风寒?看来,是被人活活冻死的了。 贾琏和林如海一般,绝对不相信安思远是自然病死的。肯定是江南盐政有猫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