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荣国府以及后面的省亲别院才是迎接贵妃的场合,但是宁国府一样因此而有了变化。 不但墙垣、梁柱刷了新,而且各处也彷着荣国府挂满了灯笼,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充满喜庆的氛围。 在去正院的路上,碰到赖升,贾琏就问他宁国府这边的一些安排。 比如,可派人去请贾敬。贾敬老了,一直寻仙问道,但是再跳脱俗世,也跳不过身上那个贾字。 所以,贾母这个婶婶的寿辰他可以不参加,但是迎接家中的贵妃娘娘,他这个宁国府的老爷,届时必须到场。 又有省亲之日,两府仆妇、人丁何处起坐,何处叩礼等事,赖升也说这些事,贾政都安排好了。 贾琏见贾政果真安排妥当,也就不多言。 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贾政所谓的不擅俗务,其实就是懒。 以前家里的事,能推给王夫人,推给贾琏两口子的事,他都尽量推了。但是对于自己亲生的贵妃女儿的大事,他表现就完全不一样了,各种事情的安排,也是十分妥当的嘛。 心里吐槽贾政一句,贾琏就直接往正院去了。 赖升弯腰恭送贾琏离去,刚起身,就听到身边的小厮凑到他耳边笑道:“赖总管,你说二爷怎么又往内院去了。咱们府里如今的情况,就两个少奶奶当家,二爷难道不应该避嫌的吗?” 虽然小厮的没有明说,但是语气中的些许戏谑,也充分表明了他的意思。 赖升面色微变,立马训斥道:“你小子不要命了,瞎胡沁什么?大奶奶和大少奶奶一早都到那边府里去,帮忙安排老太太的寿宴去了,二爷这个时候来,定是来瞧大小姐和二少爷的! 二爷身为我们贾家的代族长,受老爷所托,对二少爷有教养之责! 你小子什么都不懂,还敢胡言乱语,早晚有一天叫二爷将你的一身狗皮给扒下来!” 被赖升一训,小厮连忙讨好道:“赖总管训的是,是小的说错话了,还望赖总管宽恕一回,千万别告诉二爷去啊。” “哼。” 赖升哼一声,然后自己也忍不住朝着正内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什么教养二少爷,也就是他为贾琏的行事找的理由罢了,实则他心里也有和小厮有相似的想法。 毕竟,二少爷,也就是未来的族长才几个月大,就算是要教育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然而这数个月来,贾琏不知道来瞧过多少次了。 只能说,贾琏真的十分喜欢,或者是看重小族长吧,十天半月之内,总要亲自过来瞧瞧。 这就是作为奴才的生存之道,心里可以有想法,但绝对不能说出口。 不但不能说出来,而且底下的人要是敢乱嚼舌根,他还得严厉镇压。否则传出什么不好的话,首先被问责的,肯定是他这个总管。 自从贾琏掌管家族话语权之后,他和兄长就反复协商过了,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认知,觉得贾琏似乎对他们赖家有些许的不满,只是看在贾母老太太的面子上,至今尚未发作而已。 他这个宁国府的总管还好,但是他兄长赖大作为荣国府的总管,天天在贾琏手下办事,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时不时都要被训戒、威慑两句。 好多时候赖大回到家里,也会向母亲或者他这个兄弟抱怨。 他也常有劝说赖大,不如尽量收敛一些,反正家里也足够体面了,也不差银子使,何必定要冒着触怒二爷的风险行事? 但是所谓当局者迷,母亲和兄长都是一直在那边府里侍奉,连老太太都给他们几分薄面。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应该避贾琏锋芒行事,当真面对利益的时候,还是容易故态复萌。 特别是贾琏又经常不在家,所以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就比如后面园子修建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花费了何等海量的银子?贾琏又去了一趟西域,又下了一趟江南,真正监管的时间极少,如此,倒是让兄长一家又肥了一大截。 赖升觉得,此举无异于刀尖上跳舞,一旦被二爷知道,必是覆家之祸。 怎奈兄长一向比他强势,不但母亲是兄长赡养,就连兄长的儿子,也比他儿子出息,所以,兄长并不会听他劝。 他很为兄长的处境担忧,事到如今,他也没好的办法,只求万一将来兄长出事,他能够保得住自己,不受牵累。 他可不会认为,贾琏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就管不了他了。 不说贾琏如今就是代族长,是贾家的侯爷,要换下他易如反掌。就说自己的小主子,将来的贾家族长,也是要在贾琏的抚育下长大成人的。 到时候,小主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