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元春笑盈盈却毫无商量余地的面容,贾琏也是无奈一摇头,点头道:“大姐姐言重了,我依你还不成嘛。不过说好了,作的不好你可不许笑话。唉,大姐姐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的人了,做什么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些事上……” 前面一句还好,后面一句话,可就不合时宜了,特别是此时此刻还在埋头造句,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瞧看贾琏等人一眼的姐妹们,个个黛眉紧蹙。 琏二哥哥这话说谁呢? 贾琏似乎也察觉到说错了话,立马补了一句:“当然,女子除外。” 这一下,就让元春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她倒没有疑心贾琏在说她,毕竟女子若是不弄这些,又能做什么了? 她以为,贾琏是在隐射他爹贾政那类文人呢。 站在贾琏的立场,会说出如此“轻文”的话倒也不奇怪,毕竟贾琏若是不轻文,干什么一心往武将的方向发展呢? 又因贾琏与她说话的口吻越发随意,令她也倍觉轻快,因为贾琏这样的说话方式,让她真正感觉自己是回到了家里一般。 于是她也笑道:“我知道,琏兄弟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不屑于诗词小道。不过不论你要办多大的事业,今晚区区一小会儿,想来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说是也不是?” 贾琏拱手应是。 对贾琏而言,早在当初文抄之前,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因此这几年来,他实则也在前贾琏的“基础”上,有进一步学习过写诗作词的手法和技巧,为的便是不至于让自己任何时候,都只能靠抄字决来应事。 好在这个时代和后世不一样,诗词曲赋大行其道,不但环境好,而且还有着十分系统的学习和教导方法。而他也不算笨的,研究久了之后,自然也就懂了一些。 虽然拿出去仍旧是不够看的水平,但是平时应付应付家里的姐妹们,倒也勉强够了。 毕竟家中姐妹,大的也不过才十四五岁,小的更是不到十岁,这个年纪,总不至于要求她们一开始就有多么高的才学吧? 加上贾琏崇高的地位和曾经的辉煌,因此即便李纨等人有时候觉得贾琏词句有失水准,却也不会直言,只当贾琏面对她们不够用心,敷衍了事,或者就是有什么他们看不明白的深意在里头也说不定…… 也就只林黛玉这个妖孽加挑剔鬼,时常明里暗里的嫌弃他的“诌句”水平,就差没直说他欺世盗名了。 对此贾琏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以他的身份,家中姐妹也不会有事没事拉着他作什么湿的干的。 至于此番被元春要求作诗,不过随便写一写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写的不好也不算什么,大家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谦逊敬上,无意夺元春的风头呢。这也符合他通晓情理的人设不是? 元春哪里知道贾琏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敷衍,她见贾琏答应就十分高兴,毕竟贾琏的那两首诗词她也和很喜欢呢。虽然此时题咏景物,不大可能让贾琏写出什么绝妙的文字出来,但是能够让贾琏这个,传言连有着当代才女之称的太后都称颂才思的人当面创作,也是一种成就。 “既如此,你就作潇湘和浣葛两处吧,和宝玉是一样的要求,也是五言律即可。” 元春笑道。本来她主要是为了考教贾宝玉的,搭上贾琏,也只是顺带,因为她自认贾琏才情应该比她高,她可不敢考教贾琏。因此还故意将四处景致排了序,让贾宝玉作第二、第四,给贾琏留下第一和第三。 从元春最喜欢潇湘馆、蘅芜苑,而将富丽堂皇,结构精巧的怡红院放到最后来看,元春也是个崇尚清幽、雅致的人,而非喜欢奢华之辈。 见贾琏果然和贾宝玉一样,到姐妹们旁边新置的桌桉处开始沉吟作诗,元春也坐回高处,静静的看着这般和谐的场面,时不时转头,与外围的贾母、薛姨妈等人搭上一二句话。 一时李纨、宝钗五人的作品写完,由探春这个亲妹妹捧着,献与元春御览。 元春才情本来就在三春姐妹之上,更别说此时的三春年纪尚幼,虽个个能写会作,到底文词造诣还十分稚嫩,因此元春自是十分轻松的就对诸姐妹的才思作出了评判。 她不由得瞅向了宝钗和黛玉二女,暗暗点头不止。心说当初母亲的书信中,极力称赞宝钗,而祖母的书信中又十分夸赞黛玉。此二女者,一个端庄娴静,艳若牡丹,一个风流灵巧,纤似芙蓉,皆有钟天地灵秀之意,非是等闲女子可以比拟。 也就难怪,面对昭阳那等奇女子都可以不动心的琏兄弟,竟是排除万难也要娶其一了。 面对元春的审视,宝钗和黛玉二人都站起身以示意,这才见元春环视众人一眼之后,夸赞道:“终究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