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事,多少还是要承这个小丫头一点情。 于是贾琏且不动声色,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从小在佛门中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连这等服侍男人的本事都懂? 要知道,即便是香菱和晴雯,这两个他最喜欢,亲密无比的侍女,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这么服侍他的。 一会儿之后,贾琏暗暗摇头,果然是高看她了,原来不过是个样子货。 不但行为极度不规范,而且连最后抖一下的规矩都不懂,可见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本事吧。 倒是其解、系衣带的动作十分轻柔,灵巧,且虔诚,令贾琏便是想嘲讽她也不好意思了。 同时也觉得,这丫头能够得到妙玉的信任,看来也不全然是因为自己。妙玉那个从小缺爱的妮子,可能就需要一个这般体贴又忠诚的人相伴。 智能儿强压着颤抖的心,帮贾琏将衣襟拉直,确认没有一点错漏之处,方才仰头瞧了贾琏一眼。看贾琏也正低头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就要捡起灯笼起身。 “你还记得秦钟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智能儿本来躁动的心境,瞬间宛如被泼了一瓢冰水。 她低下了头,半晌后低声道:“奴婢不知道侯爷为何这般问,但是,奴婢这辈子,定是不会再与此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若是有,奴婢甘愿立马去死。” 贾琏不意她如此强烈的反应,也无心探寻,只是阐述道:“你若是当真忘了那厮也好,好好跟着你们小姐,照顾好她。若能如此,待你长大些之后,本侯也不吝啬为你寻一门好的郎婿,让你终身有靠。” 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况且这智能儿只能算是被秦钟所骗。若其能改,别的不说,单凭她这副清俊的模样,世上许多男人争着要她。 贾琏这也算是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让其安心待在妙玉身边。 智能儿也没想到贾琏会这么说,她抬头望了望贾琏,看贾琏神色坦然,毫无做作虚言的模样,心中十分肯定,贾琏没有骗她。其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不太敢与贾琏那双明眸对视,只能再次低下头,却不敢让贾琏久等,随即回话道:“承蒙侯爷费心,但是奴婢是不会离开我们小姐的,此生也不想再服侍除了我们小姐之外的其他人,更别说别的男人。 奴婢早已打定主意,这辈子我们小姐在哪,我就在哪,若违此誓,天理难容。” 贾琏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倔强。看她此时跪在面前的模样,贾琏蓦然想起牟尼院那晚,看见这女子自读的模样,当时若非阿琪制止,他说不定都干了什么禽兽之事了。 还记得当时她还是毛桩短发,摸上去都扎手,如今也已经能遮住脸颊了。 想到这里,饶是贾琏都忍不住有些老脸发烫,也不再与她闲话,撂下一句“就送到此处,且回去吧”,便抬腿直接下了栊翠山。 智能儿却一直跪在原地,回头望着贾琏的背影直至消失,方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阴郁的神情散开,竟笑了起来。 她是想起,方才小侯爷在她手里,长大了呢。 当贾琏回到凤姐院的时候,看见满院的人都还在活动,便知道今夜凤姐儿又加班了。 一问之下,果然凤姐儿才刚回家不久,正在沐浴。 于是贾琏也不犹豫,直接往西苑走去,过花厅,来到最后面的三间并排正房。 果然里面灯火通明,透过窗户纸,都能看见人影闪动。 无视守门的小丫鬟略带戏谑的眼神,贾琏直接推门而入,绕过一道屏风,一道仙景映入眼帘。 不大的木屋内,白雾缭绕,热浪盈盈,中间一个六尺宽,丈许长的浴池内,神仙妃子正在沐浴。 她大半截身子浸泡在撒着红色花瓣的水中,只有螓首、香肩裸露。在她身后,也没有多余的侍女。除了一个身披薄裳的平儿跪侍在旁边,与其搭递毛巾、香皂等物,也就角落里还有一个半大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站着,显然是预备听候传话的人。 这就是凤姐儿,洗澡的排场极大,但是真正能看见她 沐浴的,却没有几个。其他丫鬟,都在东西两间屋里,各司其职呢。 贾琏的闯入,凤姐儿自然也第一时间看见。 若是以前,她还会呵斥两句,如今她也不做无用功了,只是白了贾琏一眼,将身子再往水里缩一些,便转头与平儿笑语,故作看不见贾琏。 贾琏也不用她客气,直接走上前,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旁边才刚留头发的小丫鬟见状,立马上前服侍。 凤姐儿终于是绷不住了,回头啐道:“人家洗澡呢,你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