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没有行礼。
索性她个子矮,又站在桂嬷嬷的后头,那女子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自然没把她看在眼里。
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唯一一个座位上,女子抬起下巴,颇为挑剔的看着这群美人。
“这就是你们挑选的美人,长的也不怎么……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人群中的林亦白。
知道自己又成了这女子的假想敌。
林亦白心中一叹。
【这叫什么事呀。】
他默默的站了出来。
“问你呢,现在桂嬷嬷交出来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了吗?来人,给我打!”
凡是嚣张跋扈的主子旁边,都会有一个狗仗人势的丫鬟。
丫鬟撸起袖子,狠狠的打去。
下一秒却被人抓住了手腕,力气大的险些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去。
林亦白抬头,一双淡淡的眼眸中满是冷意。
女子吓了一跳。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信不信我回去告诉郡守大人,让他打你们板子,把你们都给杀了!”
郡守?
顾知意抬起了头。
桂嬷嬷心中一叹。
“玉柔,何必呢?”
这两年,她教过许多批学生。
这位是第一批中最出色的一个。
也被他们的主子,也就是郡守看中,收用成了妾室。
凡是出身低贱的人,一朝得势,无非是两种模样。
一种是恪守本心,能帮助从前危难之时的伙伴。
另外一种人……他们会将自己危难时的遭遇看作屈辱,将所有记得自己屈辱模样的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两年来,玉柔在郡守的后宅搅风搅雨,听说逼得郡守夫人都无安身之处。
这也就罢了,她还将小院里的女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唯恐院里又出了个和她一样的人,夺了郡守的宠爱。
每次到这个时候,玉柔总会来一趟,将她认为有威胁的人划破脸,或者是丢下水。
总之不会让她们到那些大人物的跟前去。
“都是苦命人,一个院里出去的,姐妹们不说相互扶持,为何要互相为难呢?”
“本夫人没让你说话!”
玉柔抬起下巴,保养良好的脸蛋上满是娇憨,也难怪能把郡守迷的五迷三愣。
“本夫人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配得上和我称姐妹?我看这个人就是个小狐狸精,郡守看见了,少不得要被她勾的无心正事,来人……”
她长长的指甲指着林亦白,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给我划破她的脸。”
桂嬷嬷心头一跳。
她有心相护,又不敢当众和玉柔对着干。
别的不说,郡守是真将她宠到了天上去。
踌躇之际,却看到了令她大吃一惊的一幕。
玉柔带来的那些人。
无一例外,都倒在了林亦白的手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只见他从容的转身,便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向他袭来的人。
那手腕看起来那样细,但只要他碰到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倒在了地上。
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倒满了人。
众人都看呆了。
“你……你会武功?”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小院子里?
桂嬷嬷张大嘴,眼瞧着林亦白将所有人都撂到地上,整个人都呆了。
最后玉柔是逃出去的。
看她那样子,受到的惊吓绝对不小。
林亦白淡淡的捡起他们扔在地上的武器,递给了桂嬷嬷。
“啊!你别打我!”
顾知意:“……”
林亦白:“……”
顾知意转了转眼珠子。
“嬷嬷,梅姐姐会一点小小的武功,他们家原来是开镖局的,他的脾气很好的,不会乱打人。”
桂嬷嬷:“一点武功?”
这哪像一点啊!
“你离我远点,把东西放下。”
林亦白带给桂嬷嬷的伤害太大。
想到自己差点用戒尺打了这位主,还对这位主冷嘲热讽,她便恨不得回到半个时辰前,打死那个嘴贱的自己。
在这小院子里,桂嬷嬷和王二算是最具有权威的人。
即便顾知意说林亦白安全无害,可她对这位厉害的主实在放不下心。
纠结再三,桂嬷嬷决定不把林亦白献上去了。
【先传消息给郡守吧。】
当天晚上,一只白色的信鸽从桂嬷嬷的房间里飞出去。
然后被一颗石子打倒在地。
零捏着手上的信件,把信件展开。
他眼神清澈,把信件对着月亮。
左看右看……
当天夜晚,他敲响了顾知意的房门。
“主子,信。”
顾知意从床上跳起来:“说的什么?”
她和零对视一眼,在零的眼里看到了一片清澈。
“零,不识字。”
顾知意:“……拿过来吧。”
信上写的不多,意思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