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越听越是心惊,她虽然不相信孟婉会为了退亲而陷害沈凝,但是那支七彩宝石镶嵌的牡丹花簪,她却是知道的。
孟婉的确有一支这样的簪子,今天去赴宴,戴的也是这支簪子。
“那支牡丹花簪是聂公子送的啊!”
那支簪子太漂亮了,当时她便问过孟婉,孟家是什么情况,孟氏比谁都清楚,这簪子不会是孟家置办的,当然也不是她给的,于是她便问了问,孟婉告诉她,这是聂元北送的。
孟氏很高兴,这支簪子一看就并非凡品,聂元北是把孟婉放在心尖上,才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在此之前,孟氏从未怀疑过这支簪子的来历,就是聂元北送的啊。
可是此时,她话一出口,屋里便响起一个小姑娘的哈哈大笑声。
就连聂家的婆子也勾了勾嘴角,这位沈家的大太太还真是高看了聂家,这样的物件,聂家可拿不出来。
再说,真当聂家是傻的吗?
还没成亲,只是小订而已,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孟氏被这笑声给气得恼羞成怒,她不能去骂聂家的婆子,可是却能骂自己的女儿。
又是那个丧门星!
“你笑什么?”
沈凝收了笑声,一脸嘲讽:“刚刚这位妈妈说的你不相信,却信你怀里那个人面兽心的玩意,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东西,你装瞎装聋装不明白,那就让你侄女以死明志自证清白好了。”
“你,你说什么?”孟氏大怒,这个丧门星还嫌克人克得不够,还想逼着婉儿去寻短见?
沈凝轻咳一声,用意识对黄页鬼说道:“你去孟婉屋里,把王公子写给她的信拿过来。”
黄页鬼连忙摇头:“这大白天的,太阳还没落山,小的自己飘不过去啊。”
沈凝哼了一声:“你的鬼主意哪去了?不想投胎了?”
“想,想,小的想投胎,小的这就想法子。”倏的一下,黄页鬼便不见了。
沈凝不着急了,黄页鬼告诉过她,那位京城来的王公子,与孟婉通过两封信,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见面时,两人就拉了小手,亲了小嘴,而那两封信,就是在亲小嘴之后写的,当时聂孟两家开始议亲了,孟婉不便出门,不能再去玲珑坊与王公子幽会,就只能写信以慰相思。
所以,那两封信的内容,一定很有趣,沈凝已经迫不及待了。
且,孟婉大多都是住在沈家,因为她在沈家远比在孟家更得宠,她弟弟只有七岁,正是最淘气的时候,她把信放在孟家,若是被那熊孩子翻出来可就麻烦了,因此,那两封信十有八九是放在沈家的。
黄页鬼去取信了,而这边,孟婉还在孟氏怀里嘤嘤哭泣,以死明志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去做。
“你这个丧门星,还要与外人合伙污陷你表姐吗?”孟氏舍不得推开孟婉,否则,这会儿她已经冲到沈凝面前打人了。
她也不是没打过,从小到大,沈凝没少挨打。
丧门星嘛,不打她打谁。
沈凝才不想惯着孟氏,原主生母又如何,原主虽然不是被她打死,可也是被她间接害死的。
沈凝看一眼花厅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大声说道:“表姐常年住在沈家,如今她在外面做了不光彩的事,苦主也是把她送到沈家来,唉,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咱们沈家的姑娘们,却是要被她给连累了。可怜大姐刚刚及笄,原本有希望嫁到京城的,还有三妹。唉。”
沈凝在姑娘里排行第二,她口中的大姐和三妹,是二房嫡长女沈凌和次女沈冰。
沈凌比沈凝年长一岁,今年及笄,已经有媒人登门提亲了。
沈冰比沈凝小四岁,刚刚十岁,生得玉雪可爱,是二太太的心头肉。
门外站着的,几乎都是二太太和姑太太的人,这会儿听沈凝这么一说,大家心中登时一凛,可不是嘛,孟婉又不是沈家人,为何出了事要被送到沈家?
沈凝这个丧门星是嫁不出去的,这也就罢了。
可是大姑娘和三姑娘,那可是还要说亲出嫁的。
孟婉整日都在沈家,她做下这样的丑事,外人会认为沈家姑娘和她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孟氏此时也明白沈凝这番话的意思了,这个丧门星,是故意这样说的。
她正在破口大骂,忽然,一个丫鬟在门外喊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众人一看,这丫鬟不是别人,而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那个傻丫头,人称傻大姐。
傻大姐的祖母服侍了老太太一辈子,前两年去世,她的儿子儿媳早就去世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傻孙女。
这孩子小时候从床上掉下来摔坏了脑子,十五六了还是傻乎乎的。
老太太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她脑子明白时吩咐过,沈家不能亏待了这个孩子,要养她一辈子。
沈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多养一个丫头也还是养得起的,因此,傻大姐就成了沈家后宅里过得最自在的人,她是傻子,那些规矩也管不到她头上。
这会儿,傻大姐忽然冲进来,门口的人便让来一条路,小花厅里已经够乱了,也不差傻大姐这一个了。
傻大姐进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