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话没说完,咱们再接着说。”墨则深拿着帕子擦去额头上的汗,又将陆清棠往怀里搂了搂,“假如宁妃真的不是我的亲娘,那我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有些事她自作聪明以为做得很隐蔽,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陆清棠看向他,“那你怎样让她不得好死?”
墨则深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那自然是一些非常手段,你怀着孕,听不得。”
陆清棠伸手在他高耸的鼻子上摩挲起来,她忍不住扬起唇角,“我怀着孕都敢杀人,还怕听一些龌龊的事?我可不怕鬼魂,有些人可比鬼魂可怕多了。”
“你说得没错,她今天着实是有些让人胆寒,你知道吗,她居然做了我爱吃的小炒鹿肉,让我留在清泉宫吃饭。”墨则深突然发笑起来,“她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原来她知道,我以为她不知道……”
陆清棠立马警觉起来,“为什么,怎么突然对你好了?”
墨则深伸手抬起陆清棠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眼眸中的镇静让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段时间,陛下经常当着我们几个皇子的面把大哥骂得狗血淋头,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他们的父子情分已经到头了。”墨则深扯着被子,把陆清棠的肩膀包裹上,“他是太子,他要是被废了,剩下的都有可能当上储君。”
陆清棠抬眼看向他,“那你想吗?”
墨则深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想,没兴趣,当我的王爷挺好的。这样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陆清棠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将护在胸前的手搂住他的腰,“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可有的人不喜欢。”墨则深又开口了,“或许是怕我当上太子,也可能是想让我当太子,宁妃明显是在巴结我。可若是想让我当太子,她以前的态度可没有一丁点想的意思。可若是她怕的话,又在怕什么?怕我报复她吗?”
说完,他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报复她?她再有万般不是,她也是我亲娘。”
陆清棠抚摸着他的脸,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原来这样一个人他居然也有这样卑微的一面。
宁妃这样的蛇蝎心肠,居然这样对待一个赤子之心的人,活该遭到如此报应。陆清棠甚至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应该让她尝尝更痛苦的滋味才对。
第二天,陆清棠在吃完饭后又开始跟苏木蔻丹捣鼓那些草药。
昨天的益母草粉也晒干了,陆清棠便让蔻丹烧黄泥炉子将其煅制,苏木去捣猪胰子,而墨则深在陪着陆清棠将二三十种草药切碎。
墨则深弄得头都大了,忍不住问起陆清棠,“你给王美人做这些面脂,她给你多少钱?”
陆清棠被问住了,她总不好说自己一文钱都不要吧,这有些不太符合人设。
可若是跟墨则深撒谎,说婆母给她钱了,又不附和婆母清贫的人设。
于是她就小声跟他说:“宁妃总是看王美人不顺眼,我就想着想着让王美人得宠,然后去挫挫宁妃的锐气。”
墨则深“哦”了一声,又有些不解地问起来,“那我昨天问你,你怎么不这么说,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陆清棠抬高声调反驳,“我这不是怕你说我胳膊肘往外捣吗?”
墨则深冷笑了一下,“果真没有?”
“没有。”陆清棠低头继续弄着草药。
这时候,耳畔又传来墨则深附在耳畔的沙哑嗓音,“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我会让你一遍一遍求饶,就像昨晚一样……”
陆清棠听罢不由得弯起唇角,那她不是占了便宜吗?
不得不说,这货的体力和耐力是真的好,要不是顾忌着怀孕,他只怕要更疯狂。
下午的时候,墨则深回去了。
陆清棠让苏木提前通知王美人,母子俩在门前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墨则深走后,王美人还是依依不舍。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窘迫,有的只是从容和慈爱。
她主动走进隆庆宫给太后请安,然后来到偏殿。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隆庆宫,也是第一次看到陆清棠满脸泥灰的模样,她不禁笑起来。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王美人从怀里掏出帕子给陆清棠细细地擦着脸。
陆清棠指着厨房里的黄泥炉子,气得不行,“这个苏木,让她别碰别碰,非要去碰,差点没把炉子给弄灭了。”
苏木也是一脸黑灰,她蹲在角落里反省,忍不住抬头反驳,“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看看那神仙玉女粉长什么样。”
“还说不是故意的,差点没把我呛死。”蔻丹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赶紧去洗脸,瞧你那样子,真丑!”
苏木又看向蔻丹,但见她也是黑熏熏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吧!”
蔻丹皱眉,抬手打了她一下,“你还好意思,赶紧洗脸去。”
苏木站起来,两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去了水井旁洗脸。
陆清棠伸手挽起王美人的手臂,“走,咱们屋里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