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冲元琅挑挑眉,一脸得意道:“这下放心了吧,小命保住了。”
元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点头,“放心了王妃,心都放肚子里了。”
陆清棠叹了口气,“你是放心了,可我担心三个孩子,我们遇见危险,他们会不会有事?”
元琅摆摆手,一脸笃定道:“王妃,你放心好了,我们和余白还有水世子有约定,一旦遇到危险,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放烟花弹。况且这城中是镇南王的地盘,安全得很,不会有问题的。”
如此一说,陆清棠就放心多了,她伸手拍了拍元琅的肩膀,“别叫王妃了,怪别扭的,还是叫娘子吧。”
元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在元琅心里,王妃永远都是王妃,即便是叫你娘子,你还是咱们大家心里的王妃。”
他的话说完,其他侍卫也跟着附和起来。
陆清棠点点头,“行,你们的情分我陆清棠记着了。”
这时候,马车内传来一阵咳嗽声,墨则深醒了,陆清棠赶紧回到车上。
她拿起一个包裹垫在墨则深的后脑勺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墨则深轻轻摇头,苍白脸上,眸光有些呆滞。
陆清棠靠在他身旁的马车壁上看着他,二人四目对视下,墨则深眸光渐渐泛起光。
他薄唇微张,道:“你没受伤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陆清棠摇摇头,“我好好的,倒是你,差点就没了性命。你知道吗,那支箭差一寸就射进你的心脏,也幸好我的东西齐全,要不然咱俩就阴阳两隔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究竟是谁想要害我的性命。”陆清棠说着,又从怀里掏出那块牌子。
她将牌子拿给墨则深看,“你看,这个牌子上头写着镇南王府,这帮人的口音中也有南州口音,只是不能证明究竟是镇南王府派的,还是有人买凶杀人。”
墨则深嶙峋修长的手接过那块令牌,仔细端详着,“你猜测的也没错,一块牌子不能定镇南王府的罪,现在最要紧的是到镇南王府,让纪文战与镇南王对峙。”
说完,墨则深猛烈地咳嗽起来,陆清棠赶紧给他顺气。
她将牌子收回,“好了别说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太累了,什么都不要想,镇南王那面又跑不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服他身上盖了盖。
墨则深看着她,眼眸中柔光划过,他开口道:“棠棠,你真美,若这还是在燕陵该多好。”
陆清棠唇角微扬,伸手欲抚摸他的脸,但想起元琅的话,她又收了回去。
她笑意晏晏,“本来我应该恨你才对,可刚刚你为我挡了一箭,咱们就两清了,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不要再提了。”
墨则深眸光微亮,他下意识抬起头,想要起身。
陆清棠连忙按住他,嗔道:“你现在受了伤,不能乱动,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我听着呢。”
墨则深摇摇头,把脸转向一边,“没什么,我困了。”
转过脸的那一刻,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他听出这是陆清棠在向自己示好,可他现在不能心软。摄政王谋反一案还没有查清,现在还让陆清棠连累其中,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现在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在此案中全身而退,只能做最大的能力保住陆清棠。
心里这样想着,又听见陆清棠开了口,她小声同他说:“其实曾克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女人看待的,你也知道我的,我性别女,爱好男。”
“还有那个纪文战,人家是镇南王世子,怎么会看中我一个普通人。更何况我还带着三个孩子,人家要找也是要大家闺秀的。他不过是在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陆清棠越说声音越来越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墨则深的反应。
听罢这些话,墨则深果然转过脸,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他的声音低醇清冷,“与我何干?”
陆清棠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凝住,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敛,“我说着玩的,你可以当没听见呀,而且我也没说是说给你听的,谁让你的。”
“那就闭嘴,别打扰我睡觉。”
墨则深的声音依旧冷冽,丝毫不近人情。
陆清棠扁扁嘴,“闭嘴就闭嘴,谁稀罕跟你说话。”
嘴上这么说,而目光却一刻没有从墨则深的脸上移开,她看他闭上眼,纤长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很是安静的样子。
陆清棠往下挪了挪,将头靠在他的身旁,就好像从前在王府,二人同床共眠的样子。
只是,此时心境再也回不到过去。
这三个月在外,她很少想他,也许是真的恨他,也许是她从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喜欢他。
也或许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只是被迫捆绑在一起,硬生生培养出的感情。
不管是哪种,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
陆清棠感动他为自己挡一箭,明知他是故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关键她还不能戳破他的行为,如此便只能将计就计。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就看谁能斗得过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