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在一旁看着,无意间看到蔻丹头上少了一支簪子。
那簪子是前段时间她送的,她一直都舍不得戴,今早上特意戴出去抬高一下身价,怎么一转头就没了。
于是,她便开口问起来,“蔻丹,你头上的赤金祥云宝石簪子哪里去了?”
她以为是不小心丢了,好帮她找一找。
蔻丹低下头,小声道:“锦娘不肯放了这个丫鬟,又见钱眼开,我一早出去也没带钱,所以就……”
她说着叹了口气,一副自责又后悔的样子。
她自责自己给陆清棠带来了麻烦,让她辛苦了一炷香时间,结果救了一个可能是眼线的人。更后悔自己一时同情心泛滥,要是这个丫头当真死了,那可是带来了***烦。
陆清棠笑了笑,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蝶戏花嵌红玛瑙金簪,伸手插在她的发间。
蔻丹连忙拒绝,却被陆清棠按住了手。
她笑着对她说:“这支簪子比那支还要好,你戴着说不定能招来桃花运。”
蔻丹脸一红,立马低下头,“王妃你取笑我。”
陆清棠拍拍她的肩头,转身离开了这间满是血腥味的房间。
蔻丹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心内觉得暖暖的,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簪子,放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时候,床上的落雪小声开口,“姐姐,王妃对你真好。”
无神的双眸微微泛起光亮,“我从未见到过对待下人这么好的主子,她当真这么好?”
蔻丹把簪子踹在怀里,一边起身给她盖了盖被子,“以前我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直到遇见了她,她的确是真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当然,如果有人背叛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治他于死地。”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蔻丹刻意抬高了声调。
只是不知这落雪是不是装的,还是真没听明白,她顿了顿首,“有这样好的主子,必然要用性命去维护的。”
蔻丹没再说别的,只让她休息一会,等下找人把她送回文心居。
不过,她们主仆俩真的想多了,落雪就是一个意外。
原因就在徐令姝这个人心虚,昨晚锦娘告诉她纪文战在花园里看见她后,她就一直惴惴不安。故而早上落雪给她梳头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恍惚间自己动了一下,梳子扯住了头发,落雪也是无辜之人。
不过她也是幸运的,遇到了心善的蔻丹,遇到了医术高明的陆清棠。落雪很感激,却又不知怎么去报答这份恩情。
下午,蔻丹带人将落雪送回文心居,在文心居前恰好遇到纪文战。
蔻丹上前行礼,笑道:“见过世子,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世子?”
纪文战笑了笑,“我是来找表姑母的,你怎么在这。”
蔻丹便把落雪受伤的始末跟纪文战说了,纪文战听罢一阵赞叹,直夸陆清棠人美心善。又让蔻丹给陆清棠带话,说是下午还在小花园里见面。
和蔻丹说完后,他就进了文心居。
文心居内,徐令姝见到纪文战很是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一会招呼纪文战坐下,一会让锦娘上茶,一会又要亲自去准备他爱吃的点心。
纪文战见她这副慌里慌张的样子,立马制止了她,“无妨,我只过来告诉你一件事。”
徐令姝心内一紧,以为是昨天在花园的事,立马有些慌了神。
她磕磕绊绊地问:“何事?”
纪文战轻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平缓,“我父王晚上要在南园听戏,我给你留了座位,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一下的。”
说完,他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南园是渭南县最大的一个戏园子,纪无痕经常在里头听戏,但从来都是一个人。
今晚他好不容易劝说纪无痕留一个位置,为的就是撮合她和父王。
母亲已经过世,父王不能总这样一个人,徐令姝对纪无痕的体贴他都看在眼里,也希望父王的晚年能够过得幸福。
这个决定让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尽管他并不喜欢徐令姝这个虚假的女人,但至少她二十年如一日地照顾父王,这一点很难得。
然而就在他离开文心居后,徐令姝却爆发了。
她因为心虚而大发雷霆,摔碎了很多花瓶和古董瓷器。
她以为纪文战发现了她的恶行而给自己设圈套,什么和纪无痕一起听戏,分明就是在侮辱她。
也难怪,纪文战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更别提主动上门,这样突如其来的好事怎么能让她安心接受。
此时,正在训斥落雪的锦娘听见了动静,落雪也听到了,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沾染到世子,徐令姝就这样生气,气得根本与平时判若两人。
按照平时,她本不应该遭受一顿毒打,最多被训斥一顿。
昨晚,她听到了锦娘在花园里偶遇纪文战的事,她一开始没当回事,即便看见徐令姝这般生气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今早挨了打,她才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或许徐令姝在心怀不轨。
出于好奇心,她撑着疼痛的身子走到屋后的窗户下,偷听着锦娘和徐令姝的对话。即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