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宸王府后门处开了一个微微小口,从里面钻出两个瘦小的身影。
她们东张西望着,悄然离开后来到了燕陵城里最热闹的东街。
这里有一间宸王府名下的药铺,名曰易安堂。
苏木花了五钱银子买了一张旧桌子和两把旧椅子,又不知从哪里淘弄来一根竹杆,把连夜缝制出来的神医幌子支起来。
一个简单的医摊就出来了。
好在她会些中医,也会开方子,治个小病不在话下。
未来的半年内,她要挣够五百两银子,带上孩子和苏木,组成一家三口,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万事开头难,没人会放着对面出名的易安堂不进,走到她这个小摊子的。
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仅有几人上前,还是调戏她们的。
不过好在陆清棠会些武术,自保和对付流氓地痞不在话下,但要是对付墨则深那样的就有些困难了。
她百无聊赖地掀起帷帽,又合上,再掀起,再合上,旁边的苏木趴在桌子上打着盹。
她不会放弃,还要坚持到底!
易安堂那么出名,诊金一定不少,这燕陵城里有钱人多,穷人更多,出不起这个诊金的大有人在。
总能等到的。
况且她们早就做了招牌,可以免费看诊,这足以吸引到一部分人的。
“啊~”
傍晚时分,陆清棠终于坐不住了,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准备打道回府。
正在这时,忽然瞧见易安堂里的小二将一对母子赶了出来。
身着素朴的妇人哭得伤心,怀中的男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他满脸苍白,正在妇人怀里不停地抽搐。
早上陆清棠就注意到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回家准备棺材吧,已经不中用了,赶紧走,别死在我们易安堂,晦气!”小二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妇人。
妇人不甘心,一把扯住二小的衣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五岁,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呀!诊金我一定会给你,求求你了,不论多少钱,哪怕去偷去抢我都会付这个诊金,求求你再给我们看看吧!”
周围人被妇人和孩子的哭喊声吸引了,皆驻足观看。
小二见有人围上来,立马变得不耐烦起来,“滚滚滚,赶紧滚远点,这孩子我们易安堂治不好,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治不好了,赶紧滚!”
说着,小二转身进了易安堂。
“哎,这孩子生的虎头虎脑的,太可惜了!”
“易安堂都治不好,那只怕是……哎……”
“看样子,这家子也穷,即便治好了也还不起那么钱,怪就怪命不好吧!”
周围人的惋惜声刺激着妇人,她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一双疲倦通红的双目尽是绝望。
人群外的陆清棠撩开帷帽,冲苏木抬抬下巴。
这不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吗?
苏木心领神会,起身上前与那妇人说道:“这位姐姐,我家夫人略懂医术,您可以把孩子带过来我们瞧瞧,说不定有转机呢。”
众人回过头,但见带着帷帽的陆清棠正坐在简陋的医摊上,华服配着破旧的桌椅,着实有些出入。
“这不是早上刚支起的摊子吗?这个女人会医术吗?”
“必然是行脚的大夫,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就是,我看说不定就是个骗子!”
听罢周围人的议论,刚刚在妇人脸上燃的希望又消灭了,她迟疑了一下,冲苏木摇了摇头。
苏木努努嘴,转脸看向了陆清棠。
陆清棠知道苏木不会说话,便起身上前。
近前一看,她便知道,这孩子是高烧导致的惊厥抽搐,必须马上退烧,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可否让我为孩子把把脉,我只把脉,绝对不会碰这孩子的,你放心。”陆清棠尽量让自己的言语放慢,打消孩子母亲的顾虑。
她在二十一世纪学的骨科,也接触到许多孩子父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妇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扯着衣角,一脸窘迫地低下头。
陆清棠见状连忙说道:“把脉看诊不收钱,我新的摊子,图个眼熟。”
妇人这才点点头,连忙将孩子的左手拿出来。
刚触碰到孩子的手,滚烫地让人心疼。
“烧了几天了?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发烧前还有什么症状,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最高烧……”
她一边为孩子把脉,一边问着,刚到嘴边的话,被陆清棠咽了下去。
这年代没有温度计,怎么会知道烧到多少度呢。
妇人一边想着,一边对陆清棠的问题做出回应,陆清棠大致已经知道了,这孩子是因为病毒引起的高烧不退。
可是什么病毒,单靠把脉是没办法知道的。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退烧,用针灸术退烧。
“现在要想治疗孩子,得用银针刺穴退烧,否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陆清棠一脸凝重地看着妇人,希望她做出选择。
妇人脸色登时煞白,一脸心疼得看孩子,似乎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