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再次软下来,但一想起刚刚墨则深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康元帝就直冒火。
“我告诉你墨则深,回到王府给我老实点,好好跟王妃相处,不许再瞎胡闹。和离一事,朕不准,还要下令让你哄好王妃。朕就不信了,几十万的军队都能被你整治得服服帖帖,你还能降不住一个女人!”
带着陛下的口谕,以及脊背上的伤,墨则深被抬回王府。
康元帝在这里也是耍了一点心机,他故意不让太医为墨则深诊治,目的就是让两个人单独相处。
这其实正中墨则深下怀。
目的一,康元帝下了令,这婚事一时半会儿就和离不了,他就能多留陆清棠一阵。
目的二,就是想让陆清棠可怜可怜他。
他可是为了给她递交书信上去才被打的,她怎么着也得关心关心自己吧。
康元帝的这顿打很有技巧,看起来挺可怕的,其实并没有伤着筋骨。
“不好了,王妃,王爷快要被打死了!”
余白第一个跑到棠梨苑通知陆清棠。
陆清棠刚哄好孩子,刚在摇椅上躺下,忽然见到余白焦急的样子,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
但她仍旧强装镇定,把自己倒好的一杯茶递给余白,余白道了谢,赶忙喝下去。
陆清棠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慢慢说,别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说王爷不能处理好家务事,让王妃受委屈了,就把王爷打了一顿,皮都打烂了,您快去看看吧。”余白依旧气喘不休。
陆清棠立马有了腿脚发软的感觉。
她没想到这一封信会害得墨则深被打,她可不是有意要害人的。
扔掉手里的书,陆清棠让苏木拎着药箱,主仆俩赶紧跑向滕阁。
滕阁外,陆清月哭哭啼啼地求见,却被元琅拦在外面。
“侧妃您回去吧,王爷伤得太重了,您见着了只怕是要被吓着,还是赶紧回去吧,等王爷好了您再来看也不迟。”
元琅冲着陆清月强笑着,一见到陆清棠便赶紧迎了上去。
“王妃,您赶紧进去吧,王爷疼得都昏死好几次了!”
陆清月见状自是有些不满,“元琅你什么意思,王妃能进我就不能进?”
“侧妃您误会了,王妃会医术,您万一见到王爷皮肉烂成一片的样子,吓得昏死过去,滕阁可没那么多人手照顾您。”
元琅说着,躬身向陆清棠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把陆清月气得原地乱蹦。
进了滕阁的院子,元琅高声喊道:“王妃到了!”
这是在给墨则深提示。
跨进滕阁正厅的门槛,陆清棠便听见墨则深哎呦哎呦的叫声。
脊背上的衣裳被血浸湿,连着裤子都红了一片,整个人趴在罗马床上显得毫无生气。
“你没死吧?”陆清棠看着墨则深惨白的脸色,心下一片愧疚。
墨则深上气不接下气道:“赶紧给我上药吧,疼死我了。”
苏木放下药,人还没站稳,就被元琅拖了出去。
一瞬间,屋里伺候的小厮们也全都不见。
陆清棠一脸茫然,把苏木喊出去干嘛,她连个帮手都没有了。
此刻墨则深还在哎呦哎呦地叫着,听得陆清棠心烦,她拿起箱子里的纱布就把他嘴堵上了。
“吵死了,你叫唤它就不疼了?”
说着,陆清棠拿起剪刀剪开墨则深的上半身衣裳。
由于宫中到王府有段距离,此刻的伤口已经和衣服有些黏连在了一起,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墨则深疼得几乎咬碎了牙,陆清棠也满头是汗。
早知道就不去写这个信了,打成这副模样,没有十天半月下不来床,还不知道有没有伤着筋骨。
陆清棠此刻满心愧疚,对待墨则深也温柔了不少。
“我给你倒点水吧,喝点水补充一下水分。”
她瞧着墨则深疼得浑身是汗,整个人都虚脱了,起身倒了一杯水。
墨则深不啃喝,她就一勺子一勺子地喂他。
剪开衣服只是第一步,
伤口这么严重,也不知那棍子脏不脏,万一有脏东西可怎么了得。
打开镯子,陆清棠取出破伤风药,在墨则深的手臂上打了一针破伤风。
墨则深只觉得有点疼,瞬间想起那天在小柴房中被打的针,有些惊恐道:“你在干什么,咱们没那么深仇大恨,你可别要了我的命!”
“切,就你?值得我犯罪?”陆清棠一脸不屑。
她收起针筒,准备等会儿扔回空间里。
然后起身找了墨则深干净的裤子准备给他换上,上半身不用穿衣服,但下半身得穿吧。
于是她就对墨则深说:“我给你换条干净的裤子。”
墨则深赶紧回头看她,有些难为情道:“不好让你替我换吧?”
“要不你叫旁人给你换?”陆清棠一手提着裤子,掐着腰看向他。
哪里还有旁人,这里就剩她了。
将就一下吧,陆清棠还觉得自己要长针眼呢。
现在的这张脸清丽脱俗,完全不是之前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