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文德殿,康元帝特意赐了轿辇给陆清棠。
陆清棠全程无言,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邦祖跟着轿辇,小声同她讲道:“宸王妃,臣会尽力的,您要保重身体,切莫忧心思虑。”
陆清棠垂下眼眸看着他,满眼倦怠。
“陈邦祖,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子,只是最近太忙了,里里外外都是事儿。”陆清棠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直接说,这个孩子即便保下来,他又能是否身体康健。”
如果能够后天调养,辛苦一番生下来倒也无妨。
倘若生下来后病恹恹的,整天需要服用汤药,倒还不如不生。
陈邦祖脸色阴沉,“其实娘娘您也清楚的,这孩子保起来也是很困难的,臣的建议是……还是王妃自己拿主意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个孩子还是不保最好。
可康元帝的意思,让他一定保住,这无疑是拿陆清棠当个生育机器。
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只一味让她开枝散叶。
“我明白了。”陆清棠苦笑了一下,“你回去吧。”
陈邦祖应声,躬身离开。
不明所以的苏木听出了其中之意,在陈邦祖离开后立马开口道:“王妃,这是真的吗?可是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太累了?”
“也不是累的,生下双生子后我就觉得体力大不如从前了,还是没养好的缘故,孩子要得太早……”陆清棠瘪瘪嘴,自言自语起来,“一直都做着措施的,怎么就怀孕了?”
她嘴里念叨着,恍然大悟起来,“哦,原来是那次呀。”
她记得来宫里的前一天晚上,墨则深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可能就是那次吧,算日子也差不多。
“那王妃得多伤心,苏木心疼王妃。”苏木有些红了眼睛。
自古女子堕胎都是会伤身子,这原本身子就有亏损,在这个时候只怕是要伤上加伤了。
陆清棠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小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说不定养着养着还能养好了呢。”
这个孩子保不住或许已成事实,陆清棠很快就想开了。
现在她最开心的无疑就是战胜了宁妃和墨新媛母女俩,为墨宝报了仇。
亲眼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沦为公子哥的玩物,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快!
“从清泉宫门前溜达一圈。”陆清棠想去看看自己胜利的果实。
苏木也想看看,便招呼着抬轿辇的小太监往清泉宫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便瞧见许多太监押着嬷嬷,为首的便是顺意。
顺意一见到陆清棠便上前躬身道:“见过宸王妃,听说宸王妃有喜了,顺意给王妃道喜。”
陆清棠满脸笑意,“苏木,赏!”
苏木连忙从腰间取出小荷包,倒出一小捧金叶子。
顺意连忙伸手去接,“多谢王妃!”
“对了顺意,这帮嬷嬷怎么处理?”陆清棠问顺意。
顺意一边收起金叶子,一边说道:“回宸王妃的话,师傅说这帮嬷嬷没有管教好公主,让公主污损了皇室名声,自然是要重罚的,听说有可能要处死呢。”
“活该,好好的一个公主教成这德行,这帮婆子功不可没,处死也好。”陆清棠冷笑了一下。
顺意也赞同道:“王妃说的是。”
“好了,顺意你忙去吧。”陆清棠冲他摆摆手。
顺意应声退下。
看着顺意的背影,苏木与陆清棠会心一笑,轿辇继续往前走。
敢对她的孩子下手,怕不是一个闺阁少女能够想到的。
记得一开始去接墨新媛的时候,她还是一张白纸,对她恭恭敬敬的,不过住在清泉宫一个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里面,宁妃的功劳不小,说不定就是她教唆的。
路过清泉宫门前,陆清棠看到了宁妃站在门口,一副憔悴的模样。
陆清棠斜靠着轿辇,冲宁妃笑了笑,“母妃,别来无恙。”
宁妃回过头看向她,立马瞪大双眼,“陆清棠,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你给我滚!”
“母妃想多了,不过是顺便路过而已,过来看看清泉宫如何了,怎么瞧着里面那么冷清呀,好像没有王爷中暑那天热闹。”陆清棠眼眸中滑过一丝戏谑。
她已经警告过宁妃了,可宁妃还是不肯放过她,那么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宁妃听出陆清棠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完全没有在文德殿时候的端庄贤淑。
她冷笑了一下,“宸王妃的戏真是多,只是为何现在不演了?”
“你不也是一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咱们婆媳俩半斤八两,谁都要说谁了。”陆清棠慢悠悠道,“只是婆母呀,你有功夫演戏,也得抽出时间好好教养教养女儿,你看都成什么样了。用那个谁来说,堪比什么荡妇,坦荡的荡!”
这般明显的挖苦,让宁妃瞬间头疼欲裂,她上前就要将陆清棠从轿辇上扯下来,却被身后跟着的太监拦住了。
这也是康元帝特意嘱咐的。
在文德殿,他亲眼看见陆清棠被宁妃推倒,一下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