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站稳身子后,用余光扫了下周围。陈相还站在那里没有走,似乎有话要说。
她哀婉地对梁小宝笑了笑。
“梁公公你先进屋坐一会儿。赵大厨,你守着余大厨。张大厨,你去给姜太医他们做点吃的。姜太医马上就来了。我先去陈相那边看看。”
“娘娘折煞我了。”梁小宝吸了吸鼻涕,挠挠头,有些局促地说道,“你们以后还是叫我小宝就好。叫梁公公别扭得难受。”
赵大厨担心地说道:“娘娘您小心。”
他总觉得这陈相一看就居心叵测,对自家主子没安好心。
江月白有些疲惫地说道:“恩。你们替我照看着。”
她抬脚就大步向陈相走去。
赵大厨忍不住追了过去想要跟着江月白一起,江月白停住脚,挥挥手,笑着说道:“回去吧。回去陪着余大厨,等姜太医来。”
赵大厨手里拿着两把操刀,满脸的为难。他不在娘娘身边守着,就不放心。
张大厨抹着眼泪,“娘娘,让赵大厨跟着去吧,没人跟着娘娘,我们做奴才的不放心。”
江月白拢了下头发,点点头,对赵大厨说:“来吧。”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开始起风。
风吹起江月白的石榴色的裙裾,顺着大腿往上跑,露出膝盖上白皙的一截。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发出猎猎的响声。
她既没有去扯裙裾,也没有去扯披风,只是手里拎着剑,朝着陈相大步走来。
明明裙子那么短,腿比刚才露出来还多。
脸上冷冽的煞气,却让她像女战神一般,仿佛纵然脚下踏着十万里战火,都不会让她畏惧。
身边跟着两把大砍刀凶神恶煞的赵大厨,身高不算太高,气势却很足。
陈相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傍晚的风冷,还是心冷。
江月白一脸冷漠疏离地站在陈相面前,将剑搭在陈相的颈项边上。
此时院子里的人基本走空。只留下几个侍卫在清理院子里的尸体和残肢。
江月白抬头环视了四周的围墙一圈,转而平视陈相,眸光深沉。
江月白也冷哼一声,“陈相有话要说?如果没有,请陈相大人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是皇帝的后宫,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你如果想用这种法子污蔑我的清白,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皇上对我的忠心清醒得很。”
陈相反而笑了。
这女子说话从来都在冷嘲热讽,给人挖坑,怪不得女儿被她气得跳脚。
陈相感叹道,“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凭你的能力和胆识,还真是个能建功立业之人。”
江月白嗤笑了一下,“陈相大人,你有话就直说。否则我不可保证一剑捅死你。”
陈相垂着眸子,笑着说道,“老臣倒是希望你现在一剑捅死我,死在你的剑下。可惜你不会杀我。”
两人对话的火爆内容,令几个搬尸体的侍卫心惊胆战。
这是他们能听的内容吗?好担心被现场杀人灭口。立马搬着尸快飞快地往外跑,生怕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陈相见江月白神色淡淡,眼角眉梢只有淡淡的哀伤,感叹道,“你果然心智过人,心狠手辣。跟你感情最好的亲妹妹去世了,你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悲伤失态,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江月白冷冷地割破了陈相的一层表皮,渗出血来,“如果陈相再不走。休怪我杀了你。这柄剑下死的都是乱臣贼子,杀了你,倒是不冤枉你。”
陈相背着手盯着江月白的眉眼,嘴角微扬,漫不经心地笑:“老臣确实有一事请教...瑞婕妤。请瑞婕妤指点迷津。”
似乎对脖子被割破毫不在意。
江月白眉头一挑,“说!最好不是请教我你该如何去死。”
陈相严肃地点点头,带着赞许的笑意,“你很聪慧,说得不错。你现在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人。老臣想请教娘娘的正是这个问题,老臣该如何个死法,才能保全家人,包括璟妃。”
江月白:“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保璟妃?”
陈相:“因为我手里有你在乎的人。”
江月白心中一惊,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条,没有提前保护好弟弟。
但面上依然淡定,“本宫是不会被你威胁的。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假话?”
陈相:“装得还挺淡定,不错。”
淡定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机械怀表,背面有江月白亲手刻上的英语单词love。
陈相拿着表链,让机械怀表在江月白眼前晃荡,某个瞬间击让江月白眼中涌出泪意,却又很快干涸。
他盯着江月白的眼睛,很享受攻破对方心理防线,让对方崩溃的感觉。
用很悠扬愉快的声调说:“你弟弟很喜欢这表,说是你送给他六岁的生日礼物。所以我买了块一模一样的给他,他却不要,说背面有姐姐亲手刻的字。拉,夫。爱。他说,是姐姐很爱他的意思。我说得对吧?!”
赵大厨在一旁高高挥舞着一把砍刀气愤地骂道:“草泥马。这尼玛是人干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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