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重用的自我宽慰。
而这样的人性很容易被那些想要营私舞弊之人利用,甚至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而这次重新阅卷本就为了实现科举选拔的公正公平。如果不能保证这六名评阅人的独立客观,那么就与初衷背道而驰。
李北辰想起空置的天香楼。
天香楼共五层,最上面一层不对外接待,有几个单独的房间,似乎是当初酒楼东家招待特殊客人之地。
天香楼第四层,因为的功能设计,被隔成众多单间,单间里床铺都是现成的。第三层,只要搬进床铺、家具等日用品,即可作为卧房使用。
第一层原本有很多大圆桌,正好可以用作阅卷。至于第二层,他们到时候可以自由安排。
这么一琢磨,李北辰认为这是一个极佳的封闭式阅卷之地。
“本次阅卷,务必要保证保密性和公平性。慕容卿,你跟兵部商量下,安排专人护送这六位名士来京。抵京后,安排住在天香楼,吃住都在其中,至阅卷全部结束前不得外出。开始阅卷后,其他在京的十二名翰林学士也吃住在天香楼,也一律不可离开。”
李北辰停顿了下,又斟酌了一番,“阅卷期间,天香楼所有人员皆不可离开,只进不出。三四层作为住宿之地,一楼阅卷。众卿以为如何?”
如此封闭阅卷确实是个妙计,众人皆拱手称赞,“皇上圣明。”
黄少安:“皇上,若要封闭阅卷效果最佳,阅卷前,此事须绝对保密。”
“言之有理,”李北辰扫视了三人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朕相信在座诸位。”
李北辰察觉到陈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角有着极其细微的抽动,想必是有话要说,便主动问道:“陈卿,你可是有话要说?”
陈宁眉头一挑,连忙说道,“启奏皇上。臣有个想法,但尚不成熟。”
“请讲。”
李北辰心中嘀咕,什么时候陈宁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以前都是想说什么,哪怕可能会触怒自己,都会大胆讲出来。
“来进京的皆为各地声名远扬的学富五车德行高洁的大学士,他们受朝廷资助,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十分不易。如果在阅卷完成之后,这些名士能在天香楼里公开演说其学术思想,岂不是既能彰显皇上礼贤重能之心,也能令众人一睹名士风采,濡染其真知灼见。”
陈宁言毕,黄少安情不自禁地赞道,“妙哉!”
这六人里,就有他平日里十分仰慕的一位学者。如今竟然有机会听他现场演讲,岂不是快事一件。
黄少安忙躬身行礼奏请皇上,“臣御前失仪,求皇上恕罪。臣以为陈大人此计甚妙。既然天香楼已不再用作酒肆,平日里或许可作学馆使用。既可由翰林学士进行学术演说,也可由各部派人在这里宣讲政策。比如大理寺和刑部,就可以在这里向民众讲解《大明律》。”
李北辰含笑点点头,看向慕容池,“慕容卿以为如何?”
慕容池毕恭毕敬地答道,“臣附议。此策甚妙。只是恰逢国丧,不可操之过急,宜徐徐图之,以稳为先。如果用作阅卷之地和稷下学宫之用,天香楼这名字恐怕有些不合适。”
李北辰满意地看向三位臣子,这是他正在着力培养的中坚力量。目前来看,三人彼此间具有较强的互补性,皆未来可期。
从前慕容池身上被李北辰嫌弃的老成谨慎圆滑,在此动荡之时,临危受命代理右丞相成为压舱石,倒成为积极的助益。陈宁则个性张扬,才思敏捷,妙计频出。黄少安则逻辑清晰,有原则,执行力强,善于团结人。
“好,以稳为先。此时就交给慕容卿来办。你们心中可有好的名字?”
“此楼意义重大,关乎天下学子仕途和学说繁盛,求皇上赐名。”慕容池恭敬行礼。
陈宁和黄少安立即表示附议。
李北辰沉思片刻说道,“那就叫聚贤宫,众卿以为如何?”
自然得到了一致称好。
李北辰心情愉悦,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你们两人先退下,天祥你留下。”
今晚提到陈卿时皆有一种恍惚之感,以前都是这般称呼原来的右丞相陈昂。此时唤陈卿,仿佛陈昂还在此处,阴魂不散。
故而干脆称呼陈宁的字天祥。
待慕容池和黄少安离开,李北辰直视着陈宁的双眼,问道:“天祥,你与陈昂之间可有家族渊源?”
陈宁早就预料到皇上迟早有一天会问到这个问题,连忙俯身跪下:“回皇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