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若非没有你,怎会一进宫就晋了妹妹位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杨贵人去了,你是一宫主位,总要有人担责。皇上降了你的位,恐怕心里也不好受。你可别犯糊涂。”
孟昭眸子里顿时有了光,嘴里却说道,“娘娘,你是在安慰臣妾的吧。”
和妃笑着说,“本宫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自然了解皇上的心意。他前几日还问起你来,叮嘱我不要让那帮不长眼的奴才克扣了你宫里的用度,还说要给你拟个好封号,一直在琢磨着。”
纯属瞎编。反正皇上定然不会让对质。
一行清泪从孟昭脸上滚落下来。
和妃暗道,有戏!
趁机握住孟昭的手,“妹妹,皇上是天子,说的话就是圣旨。妹妹千万不要傻傻地去怨恨皇上,苦了自己。更别为了争口气做出什么傻事。”
孟昭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皇上,怨恨自己,怨恨表姐,怨恨皇上,一刻都没有痛快过。
她时常问一个问题,“皇上为什么那么狠心,竟然当众降我的位份。是不是心里从来没有我。”
如今和妃似乎给了她一个答案,一个台阶。她终于可以释怀了。
孟昭含泪问道,“娘娘为何要来开导安慰我?看我倒霉,不该很开心嘛。”
和妃抚着孟昭的后背,柔声说道,“别人我不敢说,看到妹妹如此,我是很心疼的。”
她本身就是个由内至外都很温柔的人,所以听起来格外真诚,不似旁人做戏,听起来茶里茶气的。
孟昭有些感动,“姐姐的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我会跟爹爹说,多照拂着你娘家人些。”
和妃莞尔一笑,“妹妹不要想太多,快去洗把脸。过几日我会在皇上面前提提妹妹。妹妹这几日可要振作起来,到时候把握住机会。”
孟昭疑惑地望着和妃,“姐姐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和妃来探望安慰她,是代理六宫的职责。劝皇上来看她,可不是。
和妃故作轻松,带着几分隐忍的难过,“不瞒你说,如今皇上盛宠恬妃和宜婕妤。我那堂妹仗着得宠,时常让我难堪。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和妃一直自称我,没有称本宫,无疑从一开始就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孟昭此前有几次听方常在提起宜婕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做派。
如今和妃亲口说让她复宠是为了跟自己的亲堂姐争宠,这样小肚鸡肠,姐妹不和的“家丑”都告诉了自己,孟昭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感觉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送走和妃后,孟昭开心了许多。看看这盆花,看看那盆花都觉得喜欢。
江月白这么做,自然没有那么好心,都是为了和妃和自己。
一是怕孟昭铤而走险给和妃添麻烦,好不容易怀了胎不能又弄掉了;
二是让她们几个新入宫加上叶苏华斗起来,她们就少了精力琢磨自己跟和妃的肚子。
三是卖孟昭个人情,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和妃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她跟和妃不仅建立了深厚的信任,而且利益深深地绑在了一起。单打独斗,跟这些新来的几位一个都斗不过。
到了第二天半上午,宜婕妤终于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兴冲冲地带着同宫的魏答应跑去找恬妃,告诉她林答应晚上唱昆曲的事儿。
恬妃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频频点头:“既然姐姐说昆曲好听,那就喊林妹妹过来唱着听听。我正好也长长见识,以前都没有听过。”
宜婕妤兴冲冲地派人去熹宁宫找林答应。却被告知林答应伴驾还没回。
瞥了恬妃一眼,十分醋味地挑拨,“伴驾这么好的事儿不叫我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叫恬姐姐。”
恬妃挠了挠脸颊,想了想,“会不会是姑父嫌吵,不爱叫我们。”
宜婕妤气鼓鼓的,“伴驾不就是磨下墨,倒下茶嘛。能有多复杂。”
恬妃吃葡萄吃得两颊鼓鼓,十分可爱。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读书读得少吧。宜姐姐,你要不要吃个葡萄?宜姐姐,想必你也会唱昆曲。要不你先唱来听听?干坐着怪无聊的。”
宜婕妤顿时吃了瘪。如果她在栖霞宫唱了小曲,传出去不就跟林答应一路货色了吗。
她瞅了瞅一脸婴儿肥吃得津津有味的恬妃,感觉对方心机也挺重啊。
撇了撇嘴,“我也只是听过几次而已。”
留了个口子,没说自己会唱不会唱。
恬妃又眨巴着大眼睛,“宜姐姐,你最擅长什么?听说下半年万寿节,每个人都要给皇上表演个节目。”
如果这个时候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就不像话了。到时候自己出节目,就穿了帮。
宜婕妤没好气地笑道,“恬姐姐想必很多才多艺吧。”
恬妃撇了撇嘴,“宜姐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算了,宜姐姐定是看不起我年纪小,不愿意表演给我看。没关系,闲着也是闲着,我来给姐姐表演个节目。”
宜婕妤杏眼圆睁,还有自降身份主动表演的,莫非自己刚刚把事情想复杂了。
恬妃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