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会话后,甄婉仪被沈嬷嬷和大宫女玉竹的护送下坐着步辇回了延禧宫。
皇上留下来陪太后单独商议些事情。
“熙容华有喜,如此一来,哀家就放心了。皇帝疼爱熙容华,也不要冷落他人。今后多多光洒雨露,开花散叶才好。”太后面上依然是严肃着的,难得的有了几分欢喜。
“儿臣省得。今晚惠妃伴驾。”
明知道太后恐怕已经知晓了此事,但不妨碍他再汇报一遍,以示尊重。
“那就好。”太后点点头,她确实已经知道,“皇上这次如此安排,想必后宫的妃嫔能从中受到些启示。以后再对给她们安排下去的事情,怕是不敢再怠慢。”
“都是母后高瞻远瞩,组织开展这次先进事迹学习,提高后妃们的思想觉悟很有必要。”
谁说拍马屁是小人之举,CEO在董事长面前也不得不拍马屁。
人类都非常渴望被肯定、被重视,成为伟大而重要的人。
太后也不例外。
这种“饥渴”非常痛苦的。
能够满足心灵饥渴的人很容易控制他人的情感和思想,进而控制行为。
这是人性的弱点。
“后宫难免会勾心斗角,只是希望以后她们斗归斗,不要把心思用歪了。但凡威胁到皇嗣,谋害皇嗣的,不管是谁,一律不得姑息。”太后叹了口气。
她有些担心甄婉仪腹中胎儿。
后宫怎么可能不斗呢?
男人只有一个,皇位只有一个。
全后宫争一个名额。
能不斗得死去活来,头破血流的?
自己当时斗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过,斗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说这话,不过自己现在是董事长,夺得宫斗冠军了而已。
就像造反时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为啥不能当皇帝,上位之后就会想你那层次的,也配跟我有一样的八字?
我呸!
但凡上位了,大家的心态都会变。
“母后说得是。感念母后为儿子操心。有母后在,儿子安心,才好放手去处理前朝的事情。”李北辰笑着说道。
“北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海兰珠都进宫了,一切都安排妥了吧?”
“妥了。蒙齐巴克与陈相家长女的婚事定在后日,与老三的婚事一天。陈相的意思是,再嫁之女宜从简。”
“也好。那便随了陈相。就当他的家事去办。哀家也会送份礼去。毕竟是先帝器重的肱骨之臣。皇帝既然腾出手来了,就专心处理好内务。
老六婚礼准备得如何了?自古以来婚姻乃人生大事,六儿的婚事本该三书齐备六礼周全,却操办得如此仓促,哀家实属有些不安。”
太后清冷的脸上生出了一股难得的柔情和难过。
皇上立马宽慰道:“母后放心,老六的婚事儿子从去年就开始准备,如今已经完全妥当。沈家那边的嫁妆也都安排好了。只管等着明天看新人拜天地,新媳妇给您奉茶。”
太后瞧了皇上好一阵,紧接着便长叹一声,目光沉沉。
民间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天下好女子那么多,两兄弟偏要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皇上沉默片刻,还是主动问道:“母后可是担心六弟去北部边境?”
“六儿自小体弱多病,那次溺水后身体更加不好,又得过天花,好不容易才将养好。这又要去北方寒苦之地,经年累月,哀家如何不担心。”太后再抬眼看向皇上时,眼中似乎湿润,隐隐有泪意。
李北辰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这何尝不是皇帝内心深处对亲弟弟的歉疚和担忧。
这是他选择冒天下之大不韪,让老六娶已经正式入宫的秀女沈氏,又去私见江月白的原因。
弟弟都愿意为他不顾生死,远离京城安逸,戍守苦寒之地。
这点让步又算什么。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李北辰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母后万分舍不得老六。儿子亦如此。只是按照本朝惯例,老六必将在分封之地守护一方天地,造福一方。
北部边境暂时无忧,如果母后担心老六,朕可就近封他为赵王。谢家不管如何,终究为有功之臣,未来就近封侯,也可镇守北部边境。”
太后垂眸沉默不语。
李北辰说的话都在理。她只是因为老六体弱多病格外疼惜担心,这是一颗做母亲的心。
可作为太后,她又心怀天下,却又知道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内忧外患,只有兄弟合心,大明王朝才可突出重围。
就在这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母后~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来的自然是李北弘。
素来喜穿素色月牙白,今日穿了身墨蓝色底缀着精致祥云暗纹的锦袍,手里拎着个小箱子。
时下贵族流行衣服熏香,他的衣袖间有隐隐的暗香浮动,气味闻着让人凝神静气、心境淡然。
玉树临风,翩翩君子。
仿佛一时之间长大,依然消瘦,却显得沉稳内敛了许多。
“大哥你也在。”李北弘笑着说道,“大哥,你快走,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