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思考都像是闪电一般一瞬间在江月白脑海里闪过,她捏了捏李北辰的手心,李北辰立马回应着捏了捏,表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她吸了口气,呵斥道,“小罗子,住手!”
小罗子听到主子呼声,立马撤回了攻势,却来不及闪避,被徐福海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上。
也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冲!”的号令。
突然一堆人冲进来,对着房间里狂撒胡椒面,辣椒面。
一片麻辣动得粉末之物充斥了整个屋子。徐福海和小罗子顿时睁不开眼,眼泪水直冒,手足无措中的两个高手遭到一阵群殴,被打倒在地上。
咳嗽声此起彼伏。
“小主,小主,你没事吧?”
白桃美滋滋地点上油灯,心想,这下立大功了。
谁知道,灯一点上,众人皆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自己的手心。
被他们用尽平生力气殴打在地上的,一个是御前总管徐公公,一个是小罗子。
这,这都是干了啥?
再一看床边露出来的明黄色衣角,地上绣着祥云如意纹的鞋子。坐在帐子里的不是他们的主子还是谁?
众人扯下脸上的面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咳嗽声、喷嚏声此起彼伏。
这像贼一样夜闯主子房间的,竟然是皇上?
真可谓大水冲了龙王庙。
梁小宝跪在地上,带着哭音地说道,“皇上饶命,小主饶命,徐公公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伤了徐公公。”
说完就给自己来了几个大耳瓜子。
空气里满是麻辣味。鼻子里痒嗖嗖的,禁不住狂打喷嚏,鼻涕眼泪一把抓,十分狼狈。
李北辰和江月白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他们离得远,但粉末飘得到处都是,两个人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眼睛完全被眼泪水糊住了。狼狈程度跟帐子外面跪着的人没有区别。
还好有帷幔。
不然实在影响形象。
今晚实在乌龙到家。尤其胡椒面的主意,简直离谱到家。江月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但想到自己刺伤了皇帝,下属暴打了徐公公,想笑又不敢笑。
就像猜到了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李北辰握紧了江月白的手,拇指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划动着,眼中带着笑意。
江月白回过神,沉声吩咐道,“还不赶紧扶徐公公起来,伺候徐公公上药。再打几盆热水上来,屋里全是胡椒面。咳咳咳,咳咳咳。这是谁的主意?”
梁小宝满头大汗,顺着流入到眼睛里去,辣得他眼泪哗哗,“是奴才的主意。请主子责罚。”
江月白立马说道:“臣妾管教无方,冒犯了皇上和徐公公,请皇上责罚。”
就在这时,江锦绣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姐姐!”。
结果刚进屋子,见到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吓了一跳。
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钻进鼻孔里,和其他人一样被呛得又咳嗽又打喷嚏,泪流满面,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边咳边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北辰在帷幔内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的劲已经过去,此时只有疲惫,“一场误会,不可外传,凡外传者、斩。你们先出去。皎皎,扶朕起来。随朕回养心殿。”
一场误会,就是给今晚的事定了性。
李北辰和江月白心照不宣地忽略手臂受伤的事,防止桃蕊宫里混入了奸细,把皇上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且此时伤口已经止血基本愈合,只是不能用力。
江锦绣掩着口鼻一肚子疑问,但皇上既然已经发话,屋子又辣得睁不开眼,她立马遵照旨意招呼众人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透气后火速离开。
众人离去后,两人转头看向对方。
实在狼狈。
李北辰的衣服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袖子为了上药被直接剪掉。他眯着眼睛看向江月白,心想,以后得在桃蕊宫备点换洗的衣服才好。
江月白心领神会,从柜子里挑选出一件黑色的薄披风。
“皇上,您看这件披风可以吗?”
李北辰眼睛上还糊着眼泪,压根没看清楚,仅凭着对江月白的信任,点了点头。
就抓着江月白的手离开了桃蕊宫。
此时不过寅时初,又下过雨,温度寒凉,皇上披了件黑色披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雨已经停了,竟然出了一轮细细的新月,当空而照。
因为都会武功,两人携手从屋檐上潜行,风驰电掣。
快慢路线这个事情很难步调统一。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却十分默契。
然而看起来的默契,都是江月白刻意而为之的成果。她用心地揣摩领导的习惯、专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主动配合调整,才做到如此熨帖。
对一份工作或者一个人,只要在乎,就会花心思讨好。
黑色披风被风鼓起来,拖曳得像旗帜,猎猎生响。
此时倒不像是位高权重的帝王,更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李北辰转头看向江月白,此时她正小心机敏地注视着四周。
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