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叶榆在叶家唯一在乎的人,纵然她再排斥,只能强忍着和人见面。
初委身有“冷阎王”之城的陆怀湛是,她尚且能把握行为举止的“度”,何况面前一个二世祖,叶榆应酬起来得心应手。
恶心人的手段谁做不来。
可这恶心的手段在外人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叶宏轩口中的陈家太子爷看起来还算个男人,骨子里烂得透透的,玩弄女人的花样多得数不清。
淫欲多年,身体也扎实不到哪里去。
近些年年纪见长,身患隐疾,还有暴力倾向,圈子里知晓的贵女见人就躲。
陈家老爷子急着抱孙子,陈家掌权人把目光下放到和公司有合作的叶家身上。
掌握着对方一半命脉的小蝼蚁,随便勾勾手指,抛出诱饵,传宗接代的花瓶中介手到擒来。
叶榆虽不了解对方,几番试探后就探出了虚实。
“我们结婚后你把工作辞了,我养你,你的主职任务就是为我们陈家传宗接代,最好要两儿一女,儿子若是废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能顶上,女儿嘛,万一哪天陈家家底动摇,还能为家族做贡献。”
男人大放厥词,面带猥琐,短肥的手背跟个屎壳郎般可笑的往叶榆那边移。
叶榆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重重压在男人手背上,故作惊呼,“呀,真不好意思,我眼睛高度近视,出门忘记带隐形眼镜了,你不会介意小概率遗传吧。”
男人面色一变,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上下打量叶榆一番,贪婪的舔舔肥厚的嘴唇,“这个确实有点难办。”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家有钱,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同样地,你不能过度干预我的私生活,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自由,还有我们婚前要做财产公证,毕竟我们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婚后每月给你三千零花钱。”
“私生活?”叶榆挑眉,“行啊,不过做人要讲究一个公正,我这个人也是个小癖好,就是喜欢养些年轻的小弟弟玩,你应该不介意我把人带家里吧。”
小弟弟?
男人横眉冷眼,拍案而起,“这么说你已经不是雏儿了?你爸说你没谈过恋爱,长这么张脸,被人玩烂了给我谈条件,你配么?”
“怎么不配,你要是想不通,大可以照照镜子,你要是鲜花,牛都可以拉粪了。”她笑意盈盈。
男人指着她气得说不出来话,“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叶榆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指拐了个弯,声音轻飘飘的,“您配么,哦,不对,瞧我这记性,又把您当四肢动物看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陆怀湛这个毒舌男待久了,都被传染了。
叶榆理理头发,拎着包包起来,拍拍男人的背,压低声音,“您要是还想和我结婚,结婚礼物除了一顶带着颜色的帽子以外,还有惊喜。”
男人色欲再急迫此时也被人噎的萎了。
一个脏女人,怎么能配的上他!
叶榆出了门给叶宏轩打电话。
生而未养,现在拿她去联姻,争名夺利。
可笑。
跟叶宏轩辩争着的叶榆殊不知有场更硬的战等着她。
陆怀湛收到保镖传来的消息和照片时刚下飞机。
将近三十个小时未合眼,倦意在精致的眉眼晕染开来,衣着依旧干净整洁。
他倚靠在加长林肯后座,不含情绪的眸扫射一张又一张照片上亲密接触的男女。
叶榆上次为暗处保镖的事闹过。
他同意了。
但运筹帷幄的男人怎么可能放心让人至于波涛中随波浪漂游,毫无定意。
他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将保镖撤掉了一个,另一个藏身能力更强的远距离跟随。
他的私欲除外不外乎为她的安全着想。
远身跟随的弊端就是照片模糊不清,更容易造成错位。
比如陆怀湛现在手里拿的这张就是叶榆和男人执手共饮的画面,分离时叶榆依依不舍在男人身前耳语。
每一张都无比刺眼。
长本事了。
轻启银质雕花滑轮打火机,将照片一点一点点燃,燃到只剩片角,男人瘦削而修长的手掐灭最后一丝火焰。
男人眼底的小火苗被晦暗的尘埃尽数堆灭,他靠在椅背上,淡声吩咐:“去万盛广场。”
叶榆前脚出门,后脚被人拦住,她认得是云庭的人。
“叶小姐,先生请您上车。”
车门关上,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叶榆搓搓胳膊,主动和人说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闭着眼,“刚才。”
“直接来了这里?怎么不先回家休息。”
“回家吧。”
叶榆再问,男人不答话。
宽敞的车厢里,鼻间是淡淡的清香,男人以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假寐,他肤色白,纤长浓密的睫毛也遮不住眼底的乌黑。
叶榆以为他是出差累了,安静刷手机。
车子在云庭停下,疲倦的男人睁开眼,先行下车,叶榆跟上。
禾禾被老爷子接去了老宅,主楼除了几个佣人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