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太久,晚上睡不着,陆怀湛回了书房。
大拇指臂上印着牙印子,还流着血,他静默地盯着那处伤口。
没一会儿,去了书房内间的小浴室,打开冷水管,水流冲洗伤口。
血迹被冲洗干净,只剩整齐的一个牙印,争先恐后地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倒是牙尖嘴利。
冲洗干净就回了办公桌前,也不管伤口会不会恶化,坐在办公椅上处理公务。
处理工作时,偶尔凝着那伤口出神。
这痕迹若是能一直留着,倒也不坏。
——
叶榆半夜被饿醒了,想到白日里男人的无理模样,喝了半杯水。
唇角触到杯沿,碰到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咽下委屈,噔噔噔爬上床埋头睡觉。
睡着了就不饿了。
第二天早晨,叶榆醒得很早,长时间没进食,可能是胃失去了知觉,竟不觉得饿了。
洗漱完待在房间里,偶尔能听到一些楼下的动静。
陆怀湛还在家。
晓宁想上楼给叶榆送饭,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
吃着早餐的陆怀湛头也不抬道:“她不饿,不用给她送。”
晓宁大着胆子给叶榆求情,“少爷,叶姐姐有低血糖不能不吃早饭的,我好好劝劝她,她肯定吃的。”
昨晚两人闹的很大,她听上楼打扫卫生的姐姐描述过叶姐姐房间的狼藉现状。
不想陆怀湛铁了心,“她不吃,不必送。”
晓宁端着餐盘摇摆不定,眼见陆怀湛面色不虞还是小声道:“我就去试试,叶姐姐肯定饿了……”
“她给你发工资还是我给你发工资。”
晓宁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声打断。
晓宁吓得端着餐盘的手都在发抖,“我不会了。”
陆怀湛把手里的面包丢进盘子里,接过佣人手里的西装外套出门。
等人离开,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的林管家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
“主人家的事你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让你来是帮工的,不是指点的,再这样我就把你调去后院喂马。”
云庭后院有个不小的马场,里面还养着不少小动物,都是禾禾喜欢的。
在父亲面前晓宁即便心虚还是多说了几句话,“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帮叶姐姐,她好可怜的。”
“可怜能当饭吃,能给你找工作?”林管家语气不善,“要我说少爷对她挺好的,手上的伤多半也是她咬的,也不包扎就这样走了,什么事啊。”
晓宁表情讪讪地,一个人去了后院。
她想得去提前适应下工作,万一哪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来这里上岗了,也不至于太慌乱。
直到楼下没了动静,叶榆换了衣服开门下楼。
她就不信陆怀湛真能把她关在这里。
昨天是晚上,现在是白天。
她要出去。
出大厅时,没人拦她。
一路走到大门口,长时间没进食,她累得气喘吁吁,腿直发软,刚迈出去一步,被人挡住去路。
还是上次拦她的冷面保镖,“叶小姐,少爷吩咐说您不能出去。”
“凭什么,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叶榆还没据理力争,保镖说:“这次不管您说什么,给徐助理打电话也没用,如果您出去了,我们工作也就不保了,我们各退一步。”
道德绑架?
“我退不了。”叶榆唇色发白,压着烦躁道,“那他说期限没有。”
“没有,少爷只说不让您离开云庭半步……”
叶榆趁他不注意,重重踩了对方一脚,刚想弯腰溜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蒋铭拦住她的去路。
身高体壮的男人手臂挡在她面前,声音发冷:“叶小姐,请回去。”
“我要出去。”
不管叶榆说什么,蒋铭一律不回,只有三个字,“请回去。”
叶榆看明白了,蒋铭就是这里的老大,这次不管她怎么说怕是都跑不了,木着脸回了主楼。
她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一整个上午都没出来。
蒋铭向那边汇报完情况。
男人没什么反应,只说:“中午让人给她送饭,务必看着她吃下去。”
蒋铭实诚,“采用强硬手段?”
“不必。”
那就是除了强硬手段外,她不吃也没办法。
要他看,以少爷过往的行事作风,现在还是太优柔寡断。
刚才在马场,听晓宁那丫头絮絮叨叨吐槽了一上午先生和楼上那位的事。
要他说,少爷对那位脾气就是太好了。
和预想的一样,佣人去送午饭,叶榆动都没动一下。
即便是软心肠的晓宁劝了将近一个小时,叶榆也无动于衷,那架势一定要和陆怀湛杠到底。
或许是不想让晓宁浪费口舌,叶榆锁了门,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浑身发软,没力气,只能缩在床上。
硬着头皮无声和陆怀湛抗争。
窝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任凭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