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苏镇安答道:“大明立国之初,草民是常遇春大将军麾下小卒,因为受伤得以回京休养,并且分到了五军都督府、前军指挥使司下。”
“凉国公有恩于臣!”
“是怎么个有恩法?”朱元璋问道。
“凉国公昔年,为常遇春大将军亲兵营中的指挥,吾等病退老卒,还有战死抚恤,都是他来负责。我叔父,我弟弟,都为大明战死。是他们带回了尸首,并且给足抚恤金,才得以安葬!”
“我苏镇安,才得以在京城成家。”
朱元璋挥手道:“咱不是要听这个……咱要听关于苏怀,关于你的那些
信!”
苏镇安抬头,“怀儿?”
“对!就是那个怀儿!”
朱元璋挥动衣袖,步步紧逼。
“怀儿非吾亲子!”
“咱知道!”
“怀儿曾受过凉国公大恩!”
“咱也知道!”
“怀儿是个好孩子……”
朱元璋表情大怒,“你是拿咱在开涮,咱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好孩子!”“那陛下要问什么?”
朱元璋怒道:“信?你的那些信?”
“只有你给蓝玉的信,为何不见蓝玉给你的信?”
此时此刻。
一旁的朱允蚊看到这里,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他还记得之前。
娘亲就给自己说过,在《鸣冤书》之后,皇爷爷就突然把蓝玉叫来了这里,一封密谈询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
但好像,还和苏怀有关?
而现在,皇爷爷又继续询问,这苏怀的父亲。
好像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关于其身份?
苏怀能有什么身份?
养子!
养子就养子呗!
朱允蚊想半天,都想不通,这又有什么身份?
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而此时,苏镇安的回答也继续响起。
“凉国公从来没有给我送过信,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无意中见到草民,
或者是家里的老仆传话。”
“而这些年来,也就少数几次,还是发俸抚恤的时候,其随口提起!”
“草民感念凉国公恩德,只好写信相告……”
朱元璋怒道:“这些话,你看咱信吗?”
他知道,再这么问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因此,他索性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别以为咱不知道你们如何想的,就算按你所说,你一个百户之家养起来的儿子,能有如此大的胆魄和阅历,对咱这大明国策,针砭时弊,还给出所谓的解决之法!”
“国朝这么些年来,能当得上这个狂生,也就只有一个当初,给咱上书《太平十策》的解缙!\"
“咱本以为他的确是可造之材,但接触几年才发现,年轻气盛,所言多夸夸空谈!”
“但解缙,解氏一族人家是士绅大族,其父亲,其祖父也是地方乃至当朝的大员。”
“你的那个苏怀又凭什么?”
“还能说出比之解缙,更为妥善的削藩之策,还敢妄谈废除宰相、诸藩之乱、四民之祸、科举选士之弊!”
一连说出了这么多。
朱元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出的问题。
“咱就猜到了,这苏怀,本就是淮西一派,从早年就暗中培养的棋子!”
“其目的,就是要乱咱的大明!”
苏镇安高声道:“陛下多虑,若非蓝玉案,怀儿现在还在家中,如何谈乱大明?”
“今日不乱,来日必乱!”朱元璋吼道。
此刻。
朱元璋看了看一旁待着的朱允桶。
他知道,即将说出来的,很有可能就会扰乱这位当朝太孙之心。
如非得以,他并不想让太孙知道这些。
从而陷入担忧之中。
“你先下去!”
而此时,朱允蚊正听得心神摇晃。
苏怀?身份?乱大明?
他凭什么?
正想继续听下去,结果皇爷爷突然就要让自己离开?
他心里有些不愿。
但看着皇爷爷不容置疑的眼神,他还是点头,带着万分不解的疑惑眼神,再度看了一眼苏镇安。
随后便走出谨身殿。
而朱元璋给蒋使了个颜色。
蒋顿时知情。
他自己也走出去,并且这谨身殿方圆百步之地,断然不会有一个人存留。
如此!
在整个谨身殿内,都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老人才收敛情绪,但一字字从嗓音间吐出的时候,却依旧带着难言的情
绪波动。
“咱出身淮西,定鼎天下之时,身边也尽是淮西之辈!”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就认为,这天下就应该是淮西主导,坐镇天下。”“因此,才有胡党乱权干政,排除异己,想谋逆犯上,让这天下改姓!”“幸而咱发现的早,虽然铲除胡惟庸,但他们的心还没死绝,所以才早早的谋划,特别是洪武十五年,咱的长孙离世之后,定有一只背后之手,想